有郑笃通力配合,不到两个时辰,各种东西齐备。
郑家也是下了血本。
足足一千两百匹战马,铁甲一千三百套,长槊五百七十支,还有战马用的皮甲数百套,其余的弓弩刀盾等物不计其数。
一面面的旌旗竖起,迎着东风飘摇。
除此之外,还有三千多头驴、骡、牛、驼等牲畜。
有东西骑总比没东西骑好。
李跃干脆重新弄出一支驴骡骑兵来,一百多头牛则牛角上绑上短刀,背上披着五彩锦缎,驱赶在前,万一吓不住石斌,直接来个火牛阵。
荥阳城中不管河北河南,只要是乞活军,全部上阵,留他们在荥阳城中,只怕到时候风向不对,直接来个里应外合。
还别说,浩浩荡荡一万五千多人,兵力上已经不虚石斌了。
各种骑兵凑在一起,居然有八千之众。
奔走间,牛吼马嘶驴叫,乌烟瘴气,飞沙走石,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陈端、薄武率两千陈留乞活军在后督镇,中间是各部乞活军,最前是黑云军。
有郑家这個大财主支持,黑云军也改头换面,左前的八百骁骑士卒,黑甲红缯,甲马长槊,威风凛凛,右首前锋甲士手提狼牙棒、骨朵等重兵骑在驴骡上,杀气腾腾。
其后中垒士卒箭羽如林,手挽劲弩,腰悬长刀,簇拥着中间一杆三丈高的黑幔大纛,上书两个鲜红的楷书大字:黑云!
不过这两个字是常炜仓促间以羊血写就的,血迹未干,流了下来,却意外的赋予其狰狞的美感。
竖在中军,只感觉一股股肃杀之气汹涌而出。
站在牙纛下,李跃只感觉全身血液沸腾,一种肃穆之感由心而生。
周围士卒也无不如此,满脸的庄严。
李跃忽然想起后世的一句话,军人视荣誉为生命!
有了荣誉,一支军队才有了魂魄。BiquPai.
黑云军的大旗就这么在中原大地上立了起来。
荥阳之东,旌旗如海,铁甲如山,鼓角齐鸣,黑云滚滚。
出城不到十里,斥候不断传回各种消息。
“禀将军,二十里外,发现诸胡联军,敌军亦发现我军,顿兵须水之东!”
黑云军的脚步没有停下,继续向前。
夕阳西下,和煦的春风自东方迎面吹来,却吹不去黑云士卒脸上的坚毅、杀气。
虽然是恐吓石斌,然则实际上,李跃下达的军令是出战,只有敢战、敢于亮剑,才能真正吓住敌人。
数名头顶插着雉羽的胡骑举着小旗自东而来,在马上叫嚷:“燕王殿下有令,黑云军速速退回荥阳城,不得有误!”
声音虽大,却略显底气不足。
李跃令身边甲士上前传话,“燕王远来,风尘劳累,末将别无他意,还请燕王殿下务要多疑!”
几名胡骑拔马便走,一刻不敢多留。
“禀将军,诸胡联军拆毁渡桥,正深沟高垒!”
拆桥说明石斌先怂了……
“区区一条河,焉能挡住我军?擂鼓、吹角!”李跃纵声道。
战鼓声动地而来,号角声冲天而去。
惊起林中无数飞鸟,黑压压的窜向天空,狐兔羊鹿成群结队向南面逃去。
原本散乱的脚步,在战鼓与号角的节律下,渐渐整齐起来。
一条蜿蜒的河流宛如玉带一般躺在前方,两岸荒草连天。
须水之东,诸胡联军紧张兮兮的站在荒草之中,阵前有仓促掘出的沟坎,一排排长矛如春日中生出的芦苇。
右上千余名披发羌骑,仿佛野鸡群一样在荒草中来回奔驰。
左下一支步卒顶盾在前,持矛在后,破损的盔甲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迹,军容略显狼狈,但别的胡人有怯色,这支人马却沉着冷静。
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李跃一眼就能望出左下的步卒威胁最大,眺望其旌旗,果不其然,是蒲洪的人马,难怪能顶住梁犊疯狗一般狂攻。
李跃双手扬起,黑云军的鼓声、号角声更加激昂起来。
左上黑云骁骑提槊而立,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对面的羌骑。
右下前锋甲士提着狼牙棒、骨朵列阵而待,厚重的盔甲仿佛一头头渴望厮杀的铁兽,虎视眈眈的望着对面的氐人步卒。
驴骡骑兵在后方拖出偌大的风尘,仿佛影藏着千军万马。
身处这种气氛之中,原本还在摇摆的广宗乞活军也渐渐亢奋起来。
脱离李农、张良等人控制,他们渐渐恢复原态。
汉魏距今也不过百年,勇武精进的华夏不该就此沉沦下去。
夕阳恰好将余晖投向黑云军,于是黑云中混合了一股金红,铁甲上光彩熠熠,仿佛神兵天降一般矗立在诸胡联军之前。
李跃竭尽所能的将气势声势拉满,两军对峙,气势高下立判。
没人能在这样的大军面前维持从容镇定。
这绝不是虚张声势,一旦诸胡联军露出破绽,李跃绝对会驱兵杀过去,因为胜利的利益太大,石斌不算什么,但姚弋仲、蒲洪的含金量极高。
回想起昨日还与蒲洪客气寒暄,今日却刀兵相见,李跃心中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