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步骑掀起漫天烟尘,缓缓向荥阳而去。
平定梁犊,石斌同样也是这场大战的赢家之一。
已经有不少将领暗中向他效忠。
不过石斌最在乎的是姚弋仲、蒲洪二人,只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他的胜算就更大了。
“听闻姚公有一女已到婚配年纪,本王小儿也正到了娶亲之时,不知姚公意下如何呀?”春风拂面,石斌身心俱爽。
凭借这场战功,回到邺城,必然会受到石虎的青睐。
而石虎任命他为大都督,都督内外诸军事,等于是将羯赵的权柄交到他手上。
姚弋仲昨日坠马,今日伤情发作,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身上的骨头也隐隐作痛,听到石斌的话,斜目扫了他一眼,“燕王有所不知,小女早已定亲。”
石斌故意没听出姚弋仲的推脱,“定亲也不碍事,让那人退了便是。”
“既然定下亲事,老羌焉能背信弃义?”
石斌被呛的两眼一白,脸色随机阴沉下来,姚弋仲不同意,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
但姚弋仲还不是现在的他能招惹的。
只想着等日后成了大事,再慢慢炮制这不识抬举的老东西。
姚弋仲不识抬举,但姚襄却主动凑了过来,“黑云山地处洛邺许之间,进可攻,退可守,他日必为心腹大患,昨日不愿归顺殿下,足见此人野心极大,不可不防。”
“有人想到你前面去了,黑云山区区数千人马,还不足为患,大患乃是河南乞活军,只需釜底抽薪,黑云山水中浮萍也,不足为虑。”石斌刚被姚弋仲拒绝,对姚襄也有些记恨。
“殿下深谋远虑。”姚襄拍了一句马屁,也就退下了。
石斌回头望向沉默不语的蒲洪,氐人带来的威胁远在黑云山之上。
枋头南凭大河,北望幽燕,蒲洪麾下子嗣、将领,多是当世豪杰,骁勇善战。
昨日一场血战,贼军势若疯虎,所向披靡,唯独蒲洪率众挡住了贼军的攻势。
没有氐人血战在前,焉有黑云军、姚弋仲从背后抄袭?
真算起来,蒲洪功劳不在黑云军之下,只是没人提起而已。
“加快行程,入荥阳之后,允尔等纵欢三日!”石斌在马上大声道。
这是笼络士卒最好的方式,而士卒们也需要这种方式发泄大战之后的兽性。
周围羯将羯卒面红耳赤,喜上眉梢,“谢燕王殿下!”
“谢燕王殿下!”军令传开,一片鬼哭狼嚎的笑声响彻云霄。
“哈哈哈……”石斌也大笑起来。
让背后的蒲洪忍不住皱紧眉头……
荥阳城内,所有人不知道危机正在一步一步靠近。
李农脸上和缓了不少,仿佛石斌是他的援兵一般。
大河之南的乞活军迁至广宗,等于到了李农碗里,到时候还不是任他宰割?
李跃这时候才忽然明白常炜“走”字真正含义。
危机不仅仅是张良,还有李农、石斌,两人随时苟合,一同压制黑云军。
福兮祸所依,斗争永远是残酷的。
黑云军在这一战中大放异彩,羯赵不可能放任不管。
薄武低声道:“事不宜迟,不妨先走为妙!”
陈端也上前道:“石斌势大,有都督中外诸军事之权,一旦入城,将军处处落入下风!”
李跃心中权衡着利弊,走,能走多少人?石斌是有骑兵的,两条腿很难跑过四条腿。
而且其他乞活军怎么看?荥阳城百姓怎么办?
其实防守荥阳的几日,李跃能明显感觉到百姓对黑云军更亲切一些。新笔趣阁
城中其他诸部,多有抢劫百姓之事发生。
只有黑云军,军纪还算森严,至少没有成建制的去打劫搜刮。
军中的中下级军官全都经过了李跃长时间的思想改造,每天卫青、霍去病、陈汤、班超之旧事轮番宣讲,军官们有极高的军人荣誉感和归属感。
李跃防守城池,曾派遣士卒在城中日夜巡逻,对百姓秋毫无犯,还惩治过兵痞。
“司空方才不是说会给大伙儿一个交待么?石斌提兵而来,意图不明,还望司空为满城百姓计,劝阻石斌一二。”李跃拱手道。
李农面无表情道:“你以为某能劝阻石斌否?”
这个反问顿时让李跃没了脾气。
石斌火急火燎的赶来,都督中外诸军事,又怎会听李农的?
李农咳嗽两声,“某有伤在身,颇感疲乏,城中诸事,行谨多多代劳。”
说完大手一挥,士卒们收起刀盾,他自己也转身入内,做起了甩手掌柜。
李跃一阵暗怒,摘桃子的时候一个比一個心急,遇到事情,跑到比谁都快。
不过这时候指望李农本就不显示。
“将军!”
“将军……”
乞活将们纷纷靠了过来,满眼愁色。
广宗就那么大点地方,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万的乞活军及家眷,他们再过去寄人篱下,日子可想而知。
董闰、高开也凑了过来,“寨主……”
常炜道:“石斌麾下羯军,大战方歇,一旦入城,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