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的时候许骁澈一直控诉祝澄“冷暴力”他,言辞凿凿得好像真有那回事。
他说:“你明明搜到了,都不肯用上面的方法哄。”
“我只是开玩笑啊。”谁能想到许骁澈会当真,怎么会有人如此执着地把自己当做小狗……
而且,这点事就要去哄许骁澈,祝澄觉得有点麻烦,他看上去有这么脆弱?
她干脆放下手机去干正事,规划着开学的日子,思考接下来的寒假作业怎么补完。
许骁澈下飞机之后揪着不放,竟然还上升到冷暴力。
他轻哼:“冷暴力和家暴一样,只有0次和无数次。”
“……”
祝澄握紧拳头砸了他一拳,砸在手臂。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很结实,手臂硬硬的,反而弄得祝澄拳头有点疼。
她一边数:“一次,两次……”
“好了。”许骁澈挡着,握住她的拳头,“像在挠痒痒。”
她的拳头太小,他一只手就能全部包裹住,力气也没他大,轻轻一握就钳制住她的动作。
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总是不好的,祝澄觉得有点怪,小幅度挣扎,“轻点。”
“嗯。”他卸了一点力,却没松开,玩似的包住她的手。
许骁澈没牵过她,指尖触碰的次数也很少,都是不经意的一瞬。
牵手是比拥抱还要寻常的亲密行为,他们都没主动提起,像是心知肚明还没到达那层地步,又像是不敢轻易僭越青春的约束。
他只能借着玩闹的机会,突然包住她拳头,任掌心贴到她的手背。
脑海里已经有声音在提醒他收回,可还是随着心,有点舍不得。
祝澄没察觉出他的异样,只是笑着解释,“我本来就没用力。”
她又不会真打他。
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她就成功从他手心抽回。
只有许骁澈还抬手定在刚才的位置,手指收了收,像在握一团空气。
两人从机场打车回去,这是许骁澈第一次去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既然已经是寒假,梁芝芸没理由让她住学校那边的房子,早就回家住了。
只是今年过年,这栋房子似乎比从前更冷清,家里多了两个冷战的人,气氛能好到哪去。
只有在走亲戚的时候母女俩才会产生交流,要么是自问自答的对话,要么是梁芝芸单方面的吩咐。
祝澄问什么答什么,说什么做什么,话语格外简洁,大多时候都是一两个字。
离家越近,她情绪越低落,她花费所有勇气去见许骁澈的一场冒险进入尾声,最终还是要回到循规蹈矩的日常生活。
出租车里面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许骁澈感受到她的沮丧,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机场离家很远,又是半个小时的车程。
今天在外面待了一天,玩的时间几乎和奔波颠
簸的时间持平,
他们都有点累。在家门口,
借着淡白的光,祝澄也看出许骁澈有些疲惫。
她提出:“我带你进去休息会儿吧,喝点热水。”
“不用。”许骁澈回绝,温声安抚她,“也没多累,我回去休息就行了。”
说着还轻笑了下,哪有这种事情。
把人家女儿拐跑还好意思光明正大上门,这大过年的,正式的见面都得提着好几大袋子东西。
祝澄心疼地望着他,不忍就这样让他走。
“那你等会儿,我去给你装一杯热水,再拿上几个暖宝宝。”
或许是听到外面有声音,门竟然开了。
两人朝门口望,开门的祝凯立也顿了一下,随后他问,“你们俩站在这儿干嘛呢?玩完回来了?”
看到爸爸的那一刻祝澄松口气,希望重新燃起来,她搭上许骁澈的小臂,执拗地把他拉进去。
一边大声喊,“爸爸,他送我回来的,我想请他在咱们家喝杯热水。”
许骁澈不远万里送她回来,他陪她折腾了一天,只让他到她家门口就一声不吭地离去,这不是应有的待客之道。
于情于理也该请他进家门坐会儿。
祝澄知道妈妈在家,但她不怕。
她就是这样的态度,她要让妈妈知道,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不愿意和许骁澈分开。
在后院打理花草的梁芝芸闻声过来,走到厨房的吧台就停下。
她默然看着进门的少男少女,许骁澈同样顿住脚步,“阿姨好。”
他维持着礼貌,就像面对一个从来没有拆散过他们感情的长辈。
祝凯立调节气氛,问他们今天玩了什么。
许骁澈不喜欢撒谎,他也提前告诉祝澄回去不要找借口,问了就答,没问也不用主动提。
祝澄一五一十地说,“去滑雪了。”
梁芝芸去厨房让家里阿姨端过去两杯热水,随后就一直在厨房和后院打转。
她不想和许骁澈打照面,担心自己情绪控制不住,不该说的话再次脱口而出。
她今天其实很担心,祝澄早上就跟过来拜年的亲戚走了,中饭和晚饭都没回家吃,整整一天到底去哪了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