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周到来,天朗气清,晨风和煦。
升旗仪式上,年级主任对这次联考进行了最后的总结,拿着名单发言,表扬了文理年级前十和各科的单科状元。
祝澄和这项荣誉无缘,却不由抬起脑袋,仔细听着。
前几天在天台上捡到许骁澈的试卷,她如获至宝。
很少有人会在原卷或答题卡上仔仔细细地把每题的考点和突破口都标记出来,许骁澈竟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他看着随性散漫,游刃有余,对待学习竟然这么认真。
难怪人家成绩好,一切有迹可循。
弘远本部真是高手如云,祝澄钦佩地看着走向主席台领奖的人。
许骁澈的名字响起时,底下的掌声明显高出之前一截,不少男生发出起哄声。
他朋友多,各个班级都有捧场的,格外热闹。
身姿挺拔的少年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对一片追捧声早已习以为常,朝几个朋友扬着下巴,神色得意,透着生动的张扬。
祝澄之前在分部受表彰的时候,可从没像他这样自在过。
学校的仪式感很强,特意放了一曲喜庆欢快的背景乐。
上去的理科生总共十几人,他们理实班就占了十个。
台底下也喜气洋洋,祝澄站在班级队伍里,明显感觉到大家很开心,气氛一派轻松。
她站在比较后排的位置,正好能听到班长和身边几个人聊天,“嘁,谁让之前那个学长看不起他。”
“那玩意儿还称得上学长呢?净学会造谣和阴阳怪气了。”
“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吧,我们骁澈走不走竞赛都能学得牛逼。”
许骁澈从小在北方读书,没参加过弘远竞赛部的统一选拔。
高一空降物竞班,惹得三两学生颇为不满,尤其是高他们一届的董方全。
董方全资质平平,从初中开始就钻研物理竞赛题,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考进。
他自己的学习不见起色,有听说高一新生里突然冒出来个天才,心里不是滋味。
后来扒出许骁澈家庭背景,军门世家,赫赫有名:
曾祖父是开国中将,祖父是军队王牌飞行员;举家搬来潇城前,父亲曾任军工厂的集团董事。
董方全对此大做文章。
硬说他是靠关系进来的。
谣言如水下暗流,低劣地在当事人身后涌动。
许骁澈没作辩解,任风言风语传了一年。
结果那年物竞复赛结果一出,许骁澈一举拿下省一等奖,风光凯旋。
董方全明明比他多学一年,却灰头土脸,铩羽而归。
董方全大受打击。
他竞赛失利,只能用剩下一年复习课内知识参加高考。
然而,先退出的是许骁澈。
他说,他不想走竞赛这条路。
董方全怨气更深,嫉妒心荒草般生长。
他汲汲追求的东西,在别人眼里,竟然什么都算不上。
没人知道许骁澈为什么放弃。只要他愿意继续,明明有能力进入国集、获得保送机会。
董方全揣测他怂,说他就是怕第二年考试还只能拿个省一。
那段时间,学校的老师也不看好许骁澈。
竞赛生的文化课程落下很多,要转回去,无异于要把高中知识重新学一遍。
更何况,他们已经锻炼出来的竞赛思维根本不适合写高考题。
学得越多,想得就越多。
甚至还会思量出题者的不严谨。
和他们设想中的一样,许骁澈回理科一班后的第一场月考,物理六十一,刚好及格。
董方全和他狭路相逢,当年封闭,放言他没了竞赛出不了风头。
距离这事又过去了一年。
今年高考的董方全又一次在大考中发挥失常,分数惨淡。
而许骁澈已经在实验班风生水起。
这次联考,斩获物理单科状元。
两相对比,令人唏嘘。
董方全安分许多,再没动静。
前段时间传来志愿填报的消息,大家听说他填了一所很偏僻学校,就为了一个211的名头。
这么一段笑闻成了理实班和竞赛班的饭后谈资。
祝澄身边没消息通达的朋友,却也在道听途说中拼拼凑凑出完整的事情经过。
她对其他没什么兴趣——重点是,许骁澈当时竟然真的考过61分。
人的天赋和悟性不一样,但努力与否却起了决定性作用。
许骁澈能提高到九十八,她一定也还有潜力。
接下来的这个月,她一定要更加努力。
回神时,祝澄猛然听到男生堆里传来爆笑。
“你搁这开玩笑呢,他那寡王还有对象?”
“我更信他恐女!”
“真的,就他砸碎篮板那天晚上,咱不是又打了一场么,他走的时候手腕上带上了个发圈!我要骗你们我就不信贺!”
“贺国诞,谁不知道你净喜欢扯淡!”
几人的哄闹声太大,祝澄没仔细听内容,思绪却被打断,不由往后看了一眼。
班上最安静的姑娘突然回头,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