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认为不可能这么简单。
“先生个火吧,太冷了。”祁究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停电后宿舍温度骤降,尽管知道是不确定选项,但被冻得直哆嗦的两人不得不升起暖炉。
暖炉没办法让室温稳定在26度,但好歹缓解了些冬夜的刺骨。
为了防止一氧化碳中度,两人不敢把窗户封死,留了个卫生间的通风口换气。
暖炉生好后,时间刚好过了六点半。
到了规则里宿舍集体熄灯的时间点。
“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什么?”秦让毫无头绪,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舍友当做值得信任的大佬。
“休息。”祁究连着外套衣裤坐在宿舍床上,要养父母还在世的时候看到他么不讲究,一定会被教育的。
秦让愣了一下:“啊?”
“累了一天了,放松点,”祁究将一罐啤酒抛给他,“夜晚那么长,后半夜估计有得忙的。”
暖炉的火在噼啪燃烧,火光微弱地照亮祁究的脸。
他脸上难得露出疲惫后的放松。
祁究自己也打开另一罐啤酒,丰富的泡沫像白色的浪花般层层叠叠翻涌至瓶口。
他浅浅尝了一口,眉头皱了皱,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
还没过十二点,按照现实世界来说,时间还停留在祁究的十八岁生日。
成年了,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罐啤酒。
可啤酒的滋味显然不如广告里描述的美妙,他不知道是洛德先生的啤酒不好,还是他暂时无法适应成年人的爱好。
秦让看着手里的啤酒,不解道:“我以为这是用作道具的……”
祁究笑:“也算吧,庆祝的道具?”
“诶,庆祝什么?”秦让忙问。
祁究又抿了一口啤酒:“庆祝我们还活到现在。”
他发现自己有些适应啤酒的味道了。
秦让难得松了口气,同样喝了口酒笑说:“希望还能喝上明天的啤酒。”
祁究笑,在心里祝自己十八岁生日快乐。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因为太安静了,在屋里也能隐约听到海浪声。
生了炉子的宿舍算不上暖和,但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夜晚,酒精能让人暂时缓口气。
为了熬过让人神经紧绷的时间,秦让开始自顾自闲聊。
他说自己这辈子只倒霉过一次,作为继承人的他参加父亲公司的公益活动,结果坐飞机前往目的地的时候遭遇□□劫I机,可就是那唯一一次的倒霉直接要了他的命。
“大佬,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秦让闲聊问道。
“被杀。”祁究脱口而出。
“什么?!”秦让吓得差点把啤酒摔在被子上,片刻后又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失礼,忙道,“抱歉啊,我没想到是这样。”
“没关系。”祁究喝了口酒,没继续往下讲。
为了保持精力,两人约定好轮流值守,秦让上半夜,祁究下半夜。
祁究闭着眼打盹,无论是大脑还是身体都高速运转了一天,没多久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祁究回到市综合医院住院部,他沿着走廊朝弟弟的病房走去,医院似乎忘了开中央空调,走廊上冷兮兮的,浓烈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
弟弟是在半年前住院的,之后再没机会出院。
半年前,养父母载他去参加弟弟的电影首映礼,回来的路上一家四口遭遇严重车祸,养父母当场死亡,弟弟则被宣判完全丧失认知能力。
只有祁究受了轻伤,休养了不到一周就完全恢复了。
梦里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弟弟的病房,病床的窗户大开着,冷风卷着雪絮灌入屋内。
病床上无法活动自如的弟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合同单,被平整放在弟弟睡凹的枕头上。
祁究拿起合同单,可单子上的文字就像流动的色块,无论他多努力都看不清合同上的内容,祁究意识到了什么,心脏突然剧烈跳动。
是梦境,又是诡异的梦境。
下一秒,病房呼叫铃大作,祁究手里拿着无法看明白的合同,和崩塌的医院建筑逐渐融化……
“叮叮叮——”
通讯器在枕头边震动,祁究在员工宿舍里睁开眼,他只用了半秒就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而后迅速拿起通讯器——
本该接收不到信号的屏幕上显示了一串古怪字符。
“喂?”祁究接通通讯器,刚睡醒的他声音有点沙哑。
通讯器那端却没人回答,只有祁究略显急促的呼吸在死寂中蔓延。
“您好,”祁究的声音很快恢复平静,“这里是1079宿舍7号员工。”
通讯器那端依旧是沉默,祁究竖起耳朵,对方身处的地方似乎很安静,既没有海浪声,也没有呼啸不断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