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细细密谋一番,日头渐过。
却仍有耀阳光辉,落在来日前路之上。
“柳姐姐,”
二少爷扬起略微轻松的笑:“我向往江湖已久,若此行终成,可能与你一道游历天下?”
柳叶刀正要接话,忽地眉心紧皱。
“不好,有人来了!”
事态紧急,柳叶刀只朝他胡乱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她瞬间从后窗跳出去,消失无踪。
我亦被无形之力驱从,猝不及防被她一带,四爪被迫跑动起来。
甚至于不受控制地跳树翻墙。
另叫我头次以如此低矮“视线”瞧物,心惊并新奇相随,逐渐以玩乐之姿,夺回控制权。
而我与柳叶刀身后,只余院外传来的吵嚷之声。
“你这倒霉催的,原是你偷了我的烧鸡”
……
“噗通——”
池水冰冷,瞬时将我拉入深渊。
我在水中挣扎,身子因不得超出柳叶刀太远,与她一道朝前动起来。
然我仍旧错愕地看着。
碧波映照的高天,离我愈发远去,快得仿佛在竭力嘲笑,我扑水挣扎全然无用。
身子沉重朝下落着,池底愈发见不到光,黑沉驱使我渐渐闭上双眸。
只恍惚间留下最后一眼。
怪事。
思绪被这异样唤动,叫我于眩晕昏沉中,又费力地掀起眼皮瞧去。
水波,逆转?
“哗——”
黑白交纵一闪。
我猛然睁开眼。
浑身白毛轻盈,我仍好好站在池水边。
柳叶刀临着池水,还未用轻功飞出太远。
碧水在艳阳下,泛出粼粼湖光,叫人只看出它秀美。
然我却险些窒息在池水底。
凶险的印象不似如梦般虚假,在我再吸气时,被水淹的感觉萦绕不去。
那时我未注意,柳叶刀正过路一处池水,突被晴空的一点异样黑气引去心神。
正微愣看天,我将将吸一气,却猝不及防一脚踏空,被池水灌入口鼻。
只记得一柄大伞绽于身下,将我合拢托起。
黑气?
“你这猫儿,竟也跟着我跑动起来,莫非,真同我如此有缘不成?”
轻功驱使间,柳叶刀偏头见我,往回跑动几步,惊喜地将我重新抱入怀中。
自然,回应她的,只有我扮作无辜的喵喵两声。
“那你与我同来便是,只不得扰我办正事。”
柳叶刀兴致颇高:“如今离既定谋划时辰还早,你我便去寻寻,这府里是否真有密道?”
见过那条连接书房与后院的暗门,以及管事死时提及的密件,愈觉这府中神秘之处还多,许与我要寻的因果有关。
俗语说好奇将害猫,但我真感兴趣时,哪还记得这十万八千里后的俗语。
扬着猫猫笑脸,不必再使力的我仰躺在柳叶刀怀中,与她一道往前院去。
然此行刚至垂花门,我便被突而匆忙路过此处的人,惊了一瞬。
管事?
他怎么会在此?
按以往时候,他现下应当正处置王婆子与烧鸡的官司,哪会往前院去呢?
是哪处变化,引得他也不同于往常?
柳叶刀抱着我离远了些,躲在屋檐后。
诸多疑问在我心中,接二连三冒出头。
然好在,在府中游荡查探许久的柳叶刀,显然知晓管事模样身份。
且又从二少爷口中知悉,他兴许知晓密道一事,便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亦叫我得知了,管事产生此变故的缘由——
“大少爷,府中正值多事之秋,三夫人又凭空在院中失去了踪影。恕小人还得先去同大夫人商议,赶派人手,私下加急找寻才是。”
同火急火燎的管事,一路再至招待齐知州的正厅内。
上首坐着的,竟是素来体弱多病的大少爷。
如今他面色难得整肃。
然管事匆匆行礼后,开口之言,更是令我出乎意料。
三夫人离府一事,这便已被察觉?
莫非是碧丫头捅了出去?
三夫人虽算是他们胡人一方的弃子,但将此事爆出,除却如管事口中所言,为此多事之秋再添一笔,对其又有何益?
等等……
多事,继而致乱。
乱?
他们难道想搅乱浑水,趁机摸鱼不成?
土匪为财害命,齐知州为密件杀人。
那他们胡人想要的“鱼……
换言之,他们此行,又为什么而来?
“管事,如今我之言,也作不得数么?”
莫名地,我总觉大少爷好似……
不同于白日时病弱哀然,倒如寂夜自裁赴死时,那股那时才有的决然气劲,上了如今的身。
“大少爷说得哪里话,您是府中主子,如何做不得数?”
管事腰身微曲,一如方才姿态,但仍有些着急道:“然三夫人无缘无故在府中失踪,亦是要紧事,可否由小人先去查探……”
大少爷睨他一眼。
管事略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