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没有姓,是晋国卿大夫家的织女奴,若家主人死去须陪葬。她六岁开始学习桑蚕纺织,待到十二岁的时候已经能够独立工作,十六岁的时候被送入了主人家房中伺候夫人。夫人多病,早死,尤其爱她的巧手,落气之前多次叮嘱一定要她陪葬,否则去了地府穿不到漂亮温暖的衣服,会冷。
家主人连同须,选了十二名织女陪葬。其它人欣喜若狂的时候,须不安。她并不想去陪葬,想活着。她哀求父母兄长无果后,便自己想办法离开。兄长畏惧残酷的刑罚,直接将她捆起来送去了刑房。家主人知道后,命人将她钉入棺材中,活活憋气而死。
临死前,得到了空间。
后来,那个时代被称呼为春秋。
周臾怪异地看着须,几千年的时光,如何确定她是她的半个后代?
须的解释很简单,她说,“我对人间界唯一干预的事情,就是每当家人血脉要断绝的时候出一回手,救一条命。当然不是我有多爱他们,而是空间的传承,只以血统为先。”
她抬手落在胸口上,“两个条件,第一代看门人的血缘后代,以及必须是本界和外界人的混血。”
周臾想到了周梅生,原来她还沾了他的光。
须最开始得到空间,兴奋难以言表。她兴致勃勃,隐藏在人世间,变换各种身份结交王公贵族,疯狂收敛了大量的财富和资源抵扣遗产税。为了增加更多的收入,她结交景光和兰因,和他们成为无所不谈的好朋友。日子一天天过去,波澜一点点平静下来,某天她问景光,“我可以去你那里看看吗?”
景光只是看着她笑,道,“享受你在人间界的好日子,其它不要多想。”
须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兰因悄悄告诉她,“这六界,大多数人只要财富足够,能力在允许范围内,都可以自由穿行六界。唯独看门人,必须年年日日守在门边,不能擅自离岗。”
“如果离了呢?”须问得天真。
“离不开。”兰因摇头。
“会怎么样?”她坚持。
兰因不说话。
“会死吗?”须问。
他依然没回答。
须笑了,“我死过一次了,所以不怕。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一定会想办法去探望的。”
兰因找到景光转述了她的话,景光冷冰冰回了傻叉二字。
须并不是想法很多的人,但言出必行。她开始探寻空间的秘密,第一个问题,空间是怎么来的呢?
问题很简单,但无人能知。
兰因是天人,他只道,“这宇宙,不过是梵天一梦而已。”
“如果我们只是他的一个梦,那他又在哪里呢?”
这恰恰是兰因想不通的问题,她一问,问出他的心魔来,闭门一年除却心魔。之后,他耐心对须道,“天人虽然享受福报,平日里不担心寿命,可若是心有魔物,心有贪念,便有天人五衰之难,会死。”
“看来你也对空间的来历很好奇,有猜测,但是恐惧它,所以不敢面对。”须明白后,再不问兰因,去找景光道,“景光,你的未来界来往人口最多,可以尽量帮我介绍更多的旅客吗?我希望从他们身上找到消息。”
景光对她的笨办法嗤之以鼻,但还是帮忙介绍了许多旅客。诸如过去界,天人界,未来界和妖魔道。
须尽心带这些客人畅游人间界,和他们结成朋友,整日谈玄讲道,还真给摸出了些门道来。
六界中的普通生灵,如终生摸不到看门人的门槛,对世界的认知多是天圆地方,地心说,或者上升到日心说,及至到了未来界,也不过是多了宇宙和多重空间。纵然是妖魔道里能够毁天灭地的大妖或者圣魔,也不过纵横一方而已。如若摸到了看门人身边,获得去六界旅行的机会,也不过是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研究人性妖性,或者干脆沉湎在未来科技或者皇权富贵之中。
问及他们如何看待这空间和宇宙,大部分旅客都会略诧异道,“尔等上界之事,非我等可探究。”
偶然遇到几个胆子大敢问的,得知看门人也是满头雾水后,反而陷入了思维的牛角尖,走不出去了。
也就是说,这六个空间站,毫无来历去向,连存在的意义都模糊。
“怎么会没有存在的意义?”景光有点吊儿郎当,道,“你看六界交流频繁,即使哪一界遭了灾,保存在其它界的火种总是能及时赶回去,重新繁盛文明。”
如此说来,好像又很有道理。
须脑子里的图画渐渐明朗起来,这宇宙的组织结构该是个金字塔形,最下层的大多数生死罔论的普通生物,中层是各国各大陆的权贵或者能力者,上层是国主或者大能,顶端的则是看门人。
可看门人之上呢?
“是巡游者。”景光道。
须瞪大眼睛问,“什么是巡游者?”
“游历六界,看管咱们这些守门人,监督有无违反规则。”景光说得懒洋洋的,十分不得劲。
“然后呢?”
景光吓她,手指在脖子上割了一下,“违规则死。”
须没被吓到,反而更来劲来,“为什么我没见过呢?巡游者有几个?”
景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