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远是忽悠界的老手,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事情干惯了的,并且用这样的本事哄着几十万大军跟着他卖命。因此,在进入天巢堡之前,他其实很有自信的。
可当严林驱动自己脑子里的虫在中庭引发一个低频声波爆炸,引出来大波的人马,被抓着丢地下室准备祭虫母的时候,他有点发慌了。从来没见过这种半生物半精神体的存在,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恐惧感,以及,那种想要跪下拜祭的是什么感觉?就算是巡游者的精神本体出现的时候,他也没这样的感觉?
难道说,这玩意比巡游者还要强大?
不,按理说,每个界内最不可战胜的就是看门人和巡游者,其它的一切都被之管辖。
沈致远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将周臾给的护身符掏出来,当属于虫母的波动传过来后,护身符被动激发启动了,一个类似于龟甲的东西将他笼罩起来。至于严林,比他更谨慎一些,早在踏入天巢堡的第一时间,就用护身符将自己和虫母隔开了。
被护卫起来沈致远脱离了虫母的影响,脑子清明起来,后背却升起凉意。幸好有周臾给的东西,要不然他真就要沦落成傀儡了,想想就可怕。
“严林!”虫母身侧传来一个严厉的斥责声,“你不仅背叛了信仰,居然还带了外人来破坏仪式!”
沈致远一溜眼,发现首先冲出来发难的是林泽,而他身后一张巨大的紫檀木椅子上端坐了一个老头子,想必就是要见的老太爷了。相对于年轻人的暴怒,他很平静,垂着眼眸,仿佛一尊雕像。老头子两侧站了八位穿着青色长袍子的中年男女,看样子确实在举行某种宗教仪式。他们对于被打断,都十分愤怒的样子,显然已经起了杀心。
严林立刻趴跪在石头地板上,虔诚道,“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有一些话希望能够和老太爷当面交代。之后是死是生,任凭处置。”
沈致远忙道,“话可不好这么说,咱们老板不是说了么,制天香的原材料,只好卖给你呀。你要死了,这么多种了虫的人一辈子痛死——”
林泽恶狠狠地看着沈致远,林青拉了他一下,侧身在老太爷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老头子眉眼不动,略张开几毫米的眼皮,“凭着这个就想掐林家的脖子,未免太天真了。”
沈致远心稳了稳,带着龟护往前走,立刻有四个虫尊被放出来,将他和严林包围其中。他停步,看着林泽和林青,再看看老太爷,道,“我们老板就是担心出现这样的误会,所以派我亲自来沟通。不过,显然两位小林先生不想咱们消除误会,所以一路上再三阻挠,而且还在老先生面前胡说八道了。掐林家的脖子?”他偏头,居高临下,带着点儿嘲讽道,“我老板的原话是怎么说的呢?林泽先生不如复叙一遍?”
林泽阴森森地看着他,道,“周家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
这是要扩大战线了,将周家或者秦家拉下来搅浑水。
严林马上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老太爷明鉴。周臾和顾明昭通晓虫的一切知识——”
“闭嘴!”林泽出声,冲着林青道,“把他弄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沈致远看见严林放在石板上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样的话伤到了。
林青有点小无奈地站出来,指挥两人驱动虫尊,沈致远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林家居然是一个连真话都不敢听的家族,太可笑了,被俩黄口小儿蒙蔽,这是不晓得死字怎么写的?掐林家的脖子?有什么好掐的呢?咱们老板主动提意帮忙把虫取了,不要你们的茧玉,结果被拒绝了嘛。天底下就是有这样的傻叉事情,有病不治病,非得长年累月从别人手里买东西,完了还冤枉别人要卡脖子?”
“还愣着干什么?发动虫尊,别让他们打扰虫母——”林泽呵斥道。
林青悄悄瞥一眼老太爷,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只好再一次趋势下面控虫的人;另外,殿堂外面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之后便是一阵当地口音的外语夹杂脏话,似乎是外围的安保被调进来了。
沈致远更不怕了,仗着龟护,道,“老太爷,我家老板的意思,她答应严老师的请求在林泽虫破体而出之际帮忙取虫,千辛万苦保了他一条命,取出的茧玉还给他,分文未取。结果小林先生不仅没有一句感谢,反而请了林青来设局,要杀人越货。无奈中,她为了自保只好收了你们四个虫尊和林青的茧玉——”
林泽内心焦躁,可惜已经发动的虫尊完全无法用低频超声突破沈致远身上那一层护盾,也无法阻止他说话。
“事情就是这样的,她只不过是好心帮忙而已,所以,托我来问问,你们林家所谓的懂规矩,就是纵容包庇子弟这样不仁不义?”沈致远眼见能量冲撞里,自家的龟护稳稳当当,便越来越自信了,很放心地开始招展周臾的大旗,“幸好严老师还算懂事,不想将事情往糟糕的方向走,带我来亲自见见老太爷,希望能够解决误会,和气生财。”
老头儿眼皮动了动,抬抬下巴,张口道,“是这样?”
林泽转身,恭恭敬敬道,“父亲,并非如此,是周臾和顾明昭觊觎茧玉,托了周梅生说动严林,借机将我引诱过去取了茧玉以做要挟。以周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