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生病了,生病了就得有个生病的样子,”江阔皱了皱眉头,“生病了就应该矫情一点儿,生病就是你趁机发泄不爽的机会,我说得可能有点儿过,但你也不能太在那头了。”
这次段非凡是真的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真的是因为生病不舒服,心里的情绪翻得特别厉害。
这些话每一句都戳在心里,很刺激,就像抠掉旧疤,又怕疼,又刺激。
他从来没想过江阔会跟他说这样的话,而且说这么多,他没想过江阔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江阔是他从来没接触过的那种人,大少爷,脾气又好又不好,脑子好使又不好使,但的确是他身边走得近的这些人里,最敏感的人。
他跟很多人关系都很好,但关系近的人很少,在各种或长或短或近或远的关系里,江阔是第一个对他说出这样话的人。
有些人根本察觉不到这些,有些人也许感受到了,但不知道说出来是否合适,所以跟他一样选择了回避。
只有江阔,敏感的同时,又拥有想说就说我管你听着什么感觉的那份理所应当。
也许有些突然,但他还是伸手搂住了江阔。
“谢谢。”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等着鼻尖那一点酸劲过去。
“你要想哭,就趁现在了。”江阔在他背上拍了拍。
“直接去老刘那儿吃吧,”段非凡说,“你拎回来我怕凉了,还得热,那起码四十分钟之后我才能吃上了。”
“行。”江阔点头。
段非凡松开他,又在他肩膀上用力抓了抓。
“嘶——”江阔拧着眉,“你是想打架?”
“我也没使劲啊。”段非凡说。
“你捏我骨头上了。”江阔揉了揉肩膀。
段非凡笑笑,走到桌子旁边,打开抽屉拿了退烧药出来吃了。
“有药?”江阔凑过来看了看,“你他妈有个小药箱?”
“嗯,”段非凡点点头,“感冒药退烧药肠胃药,都是常备药。”
“那你刚怎么不吃?”江阔很吃惊。
“我晕得不行,”段非凡说,“是真的一开口就想吐,你又实在想不起来我应该吃点儿药,我想着就算了,反正如果你不在这儿,我也差不多是现在才能下床吃药。”
“靠。”江阔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出门的时候段非凡穿得很暖和,毛衣和薄棉衣,戴了个滑雪帽,拿了一件薄毛衣围在了脖子上。
“可以了,走吧。”他说着把桌上的几碗粥也放回袋子里拎上了,“这个带过去让老刘给热热一块儿吃了。”
“这什么创意?”江阔扯了扯他脖子上的毛衣。
“没有围巾时的创意。”段非凡说。“要不撕你的那两件T恤,我赔你条围巾吧。”江阔说,“反正赔你T恤你得明年才能穿了。”
“你还有两千多被坑的钱在我这儿呢。”段非凡笑了。
“啊对!”江阔打开门走了出去,“按你那个不到十七块的衣服,能撕十几件了。”
“你可别了,”段非凡摸了摸自己大腿后面,之前江阔想背他的时候抓过的地方现在是疼的,估计破皮儿了,“你手劲儿是真的大。”
“怎么,”江阔回头看着他,“不是吧,我把你腿抓破了?”
“不知道,”段非凡已经走出宿舍门,又退了回去,伸手到裤子里摸了摸,“操,真的破了,两块破皮儿了,我都能摸到。”
“……走吧,麻辣烫。”江阔叹气。
半夜这会儿气温挺低,但没有白天那么大的风了,江阔把身上段非凡那件外套拉链拉到头,感觉还行。
校园里很安静,不知道为什么,夏天的空气都自带喧嚣,温度一降,秋风刮过几轮,就把声音都刮没了。
“还晕吗?”江阔问。
“不太晕了,只要不用力转头,”段非凡说,“我以前还没这么晕过呢,估计是今天吹风吹得太厉害了。”
“你明天如果还去促销那儿的话,”江阔说,“就还是得吹一天。”
“我戴帽子,外套帽子也一块儿戴上,”段非凡说,“先去了再说,不舒服了就临时找个人来顶一下,就是不能直接不去。”
“嗯。”江阔点点头。
老刘麻辣烫为了赚钱也是拼,这大半夜的,连风都回家了,他的店还开着门,锅里还不断有白色的热气卷上来。
进了店,段非凡先把粥让老刘拿去热着,然后开始挑菜。
“你还是吃碗面?”他问江阔。
“嗯,馄饨也行。”江阔看到了冰柜里有一盒包好了的馄饨。
“那给你煮上了,不要辣是吧。”老刘麻利地拿起锅,放灶上一放,打开了麻辣烫的清汤锅。
“嗯,”江阔应了一声,“加点儿牛肉吧,还有青菜。”
“好,里屋坐着吧,外面冷。”老刘说。
段非凡挑好菜,他俩进了里屋。
所谓的里屋,其实是老刘夫妻俩住的地方,有一半拉着帘子,一半的空间放着日常生活用品,还有两张小桌。
江阔进去就愣住了,段非凡倒是非常自在,坐在了桌子旁边的小凳子上。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