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锡城原是锡国的边陲小城,虽然小,但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锡国原本在环亚七国中面积最小,经济实力却能排第二。若不是长乐国面积太大、交通实在太发达,人口又实在多,锡国怕不是能在这排行榜上傲视群雄。
这里与曾经的长乐国由一座天锡峰隔开,而与月栖国之间横跨着鞍平江。鞍平江则在天锡城的最东边汇入大海。
天锡峰西面生长着奇花异草、珍稀植被,养活了长乐无数的采药人与伐木人,而东侧却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
天锡城正因坐落在天锡峰的东侧,又毗邻海洋,天生具备了发展冶金的条件--取之不尽的矿,和用之不竭的冷却水,成为了环亚国首屈一指的重工业基地。
小到琉璃摆件、砖瓦陶器,大到枪炮弹药、绝世兵器,只要你钱给到位,没有什么是在天锡城找不到的,这一点,环亚百姓们都知道,外国人也都知道。
因此,天锡城也成了环亚海上贸易的重要起点,出口产品销往全世界,每一年都会有许多重要的贸易会谈在此举办。
最重要的一点是,天锡峰东侧有着环亚最大的蓝晶矿藏,也是受长老院直接管辖的蓝晶矿之一。长老院甚至特意为此在天锡城中设立了“蓝晶采买办”,管理蓝晶的出口与内销。
而汇言堂的存在,正是为了解决多边贸易会谈中语言不通问题而存在的机构。简单来说,汇言堂就是个半官方的翻译机构。
段施在简单地介绍完汇言堂的职能所在后,有些困惑路熹茗为什么要问那样的问题:“学外语?我们都是不用学的。为什么要学?世界上那么多国家,那么多种语言,难不成与他们沟通,都要特意去学吗?”
她又补充道:“汇言堂自创立以来,招收的都是些有翻译能力的人。他们不管面对什么语言,都能实时转成范语。而他们也能将范语转成其他语言。这一切都是不用费力去学的。你也有一些不用费力去学、旁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不是吗?”
这里要说明一下,“范语”是环亚人对于自己语言的称呼。虽然国际上会称其为“环亚语”,但环亚人因认为自身语言乃“其他语言的范本”,便将其命名为“范语”。
路熹茗咬着嘴唇,思考该怎么回复她。若说她“不用学”便可以操纵羽毛,或者是实体化,路熹茗觉得那不过是魔法而已。但她自己是经历过痛苦背英语单词、记语法的,她显然没有办法领会到“不去学”到底要怎么才能会一门外语。
难不成这些天生就能任意翻译各种语言的人内嵌了ChatGPT?或者说是他们是建造巴别塔之时用的砖块成精了?
还有一个问题路熹茗极其好奇,既然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他们这些人拥有翻译能力,也没有人能够为他们纠错,“你们要怎么保证自己翻译的东西是对的呢,”她问,“或许每个人对同一句话都有不同的翻译方法。”
他们又怎么能保证,自己通过魔力翻译出来的东西不是他们的错觉呢?
段施耐心地给她解释道:“哦,这一点,我们的翻译流程是这样的。在翻译一门从未接触过的语言时,我们会先从它的文本入手,四人一组,每人各自将其翻译成范语,之后再翻译回去。”
怕路熹茗不明白,她还特意拿了纸笔给她写写画画,边画边又说道:“之后这两种译文会在小组内进行对比,除去那些翻译成范语俚语、俗语的内容,只要翻译回去的内容对比原文准确率均达到百分之八十,我们就认为这一次翻译的尝试是成功的。在那之后,我们便会尝试对话,也是以相同的模式,再找一份文本来,先口头翻译成范语,再翻译回来,看看大家是否都能听懂。”
路熹茗快给她绕晕过去了,她觉得这一场“翻译的尝试”,怕不是比在衙门审案子还要麻烦。
接着,段施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上周三我在家里看一本外文书时,突然看不懂了,我以为我是太累了,或者是蓝晶能量不足,也没在意。但一到办公室来,才发现大家都变成这个样子了。现在的我们,看起来是在上班,实际上每天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原本熟悉的东西一夜之间变陌生了。最要命的是,马上的贸易会谈还挺重要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可关系到斯塔诺瓦和环亚能不能建立起贸易伙伴关系啊......”
路熹茗觉得与其纠结他们这种天赋者的思维模式,不如想想看要怎么解决问题比较实际,于是说道:“我记得,洛京有很多和外邦合办的大学堂吧,那里明明有开设外语课,就没有什么学生或者老师能帮得上忙吗?”
段施摇了摇头,道:“我们考虑过这个解决方案,但是即使是在洛京的大学堂,也没有任何和斯塔诺瓦有关的人。洛京的大学还是欧联语教的比较多。事实上也是这样,光靠教学,哪能学那么多国家的语言?”
路熹茗对她这句话还是持不同看法的。她觉得学习是个相当重要的过程。学外语本身或许不是为了某种技能,可能更多的是为了文化的保存和交流。在每一个词的记忆中,在每一个句子的品析中,在每一次文化的对比中,她都获得了一个体验世界上其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