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一路从心口窜到脸颊,余照感觉围巾传递回来的呼吸都烫了几分,小声开口:“三亿五亿的吧,我听说一个亿存在银行里每年的利息能有150万左右呢,好几个亿的话,躺平,立刻躺平。”
盛寻瘪瘪嘴:“这个目标好像有点悬...”
“那是有点悬吗?那是不可能。”
余照笑起来的声音清脆可爱,让盛寻一直瞧她的笑脸,心被融化。
“那你得从元谋人就开始打工,光打工不行,积累够了存款还得抓住时代浪潮去创业,然后经济不好继续打工,接着再跟我....”
她及时收起话头。
“元谋人。”盛寻没忍住心痒,捏捏她帽子上的小毛球,“小小的脑袋好多想法。”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两个人凑在一起笑点奇低,余照觉得自己肚子里灌进一堆凉气。
“明天放学我想去吃关东煮。”
“好。”
看着到小区门口,盛寻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她,将她从头看到脚,确认头发丝都在该在的位置,有点舍不得但还是给余照轻轻拉紧羽绒服领口的拉链。
“回去吧,明天见。”
“盛寻,我喜欢你跟我说明天见。”
盛寻垂眼瞧她,她眼睛里满是认真和柔软,睫毛上的雪被体温融化,湿润清亮。
“你看过那个电影吗?”余照后退一步,用一种奇异仿佛诗朗诵的腔调,“明天会持续多久?”
随后笑眯眯自问自答:“比永远多一天。”[1]
进门前抖抖雪,余照将羽绒服挂在玄关,家里的暖气热度十足,扑面而来,混着厨房的饭香味,是幸福化成实质。
妈妈坐在餐桌边沏茶,慢条斯理往茶壶里倒热水,看到她进门,瞟一眼塑料袋。
“又喝饮料。”
余照换上拖鞋,舒展身体往冰箱边走。
“这无糖。”
“再无糖里面也有添加剂,那对身体能好吗?天天念叨你也不听。”
“是是是,你说得对。”
余照把雪糕一股脑倒进去。
“最近钱够不够?”林美珍捏着茶杯问。
余照立刻两眼放光:“给点吧,妈妈。”
盛寻这个笨蛋在自己生日送的礼物,让她一下子搭进去七千块,着实肉痛,想起来就牙根痒,想跳起来捶他膝盖。
“哇。”她语气夸张,看妈妈抽出五张粉红纸币,“太大气了吧。”
“一天两顿都在外面吃,你注意点那些店里的卫生。”
“嗯。”她快乐点头,摊开手心,迫不及待去接钱。
“少吃垃圾油炸食品,对胃不好,对皮肤也不好,吃点正经的饭。”
“嗯嗯。”
“花完了再跟我要吧。”
“谢谢老板。”
林美珍作势要打她,看余照溜回卧室又叮嘱:“补课的时候上点心啊,你别花着钱去溜神儿,下半年你要是数学还不提分,我就把你挂小区门上。”
*
补课班就在昌平街派出所的隔壁,一个二层小商铺。
洁净玻璃隔绝室内外,阳光普照时,室内温暖明亮,伴随着老师朗朗授课声,一派生机,导致余照最近都觉得自己阳光不少。
她揉揉眼睛,慢吞吞从公交上下来,往补课班的方向走。
上课完全不敢走神,对付不擅长的科目就像是攻克堡垒一般只能选择艰难匍匐前进,还好旁边还有个比她摆烂的队友王梓,爬着爬着还要歇一歇,让她心里安慰不少。
同是咸鱼难翻身。
注意到有人影凑近,她迷茫抬脸去看,有点微微的呆愣。
是盛寻。
他将手里捏着的保温杯贴在余照的脸上,她被保温杯外壳冰得缩脖子,不由得埋怨:“干嘛?你怎么早晨也来?”
“不知道,醒得好早,所以早晨也想看见你,我就想为什么一天不能是48小时呢?”
余照半睁眼睛:“有毛病快点去治。”
“外面好冷,快进去吧。”
她气血不足,每天早晨都困得大脑停摆,直流眼泪:“那你去哪儿啊?”
“我先回去,等你快下课了再来。”
数学补习班上下午是不同的老师,在教师的岗位上奋斗半辈子,都还保留着任课时的威严,使余照心里又敬又畏,比在教室里坐着时还认真几分。
察觉到自己还是困,她拧开保温杯准备喝点水精神一下。
刚刚拧开,里面居然是...咖啡,温热香醇,甚至是加了糖的。
所以盛寻到底是几点起床的?
中午是久违的水土不服小组,括号,缺顾江帆版,她家在清河下辖的县域,每到假期都很难见面。
盛寻抽张纸垫在手心里示意余照往他手里吐骨头,余照含着骨头含糊不清让他放桌子上,他就面不改色把纸巾往余照面前一铺,继续跟王梓聊天。
余照听着听着,突然将手指放在盛寻的脸前吸引他的注意力。
“nonono,repeat after me ,please.”
盛寻憋笑点头。
余照清嗓:“席——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