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13日,星期五。
荀铮推开门笑眯眯询问:“明天去看电影?”
盛寻裹紧被子,淡色的嘴唇也抿着,对着神色兴奋的哥哥如失去梦想的咸鱼一般摇摇头,这状态倒像是病卧在床已久。
“你说巧不巧?这个电影叫Farewell Atlantis。”
学渣迷茫地看哥哥:“什么意思?”
“它的别名叫2012,讲世界末日的灾难片,里面就是你感兴趣的那个世界末日。”哥哥挑眉,“我买了两张票,明天咱们去看吧?”
他继续摇头:“我对这个电影没有兴趣,我就是随口问问。”
“真不去?”
“你跟别人去看吧,我还要补课。”眨眼睛的速度都像是开了缓慢倍速。
“你怎么这么蔫?”荀铮伸手捏捏他的脸。
盛寻颓丧地看天花板,喃喃道:“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但一定是我犯错了。”
余照在冰川的彼岸,神色愈发冷淡,他踏上冰层长途跋涉,想要去她的身边,可找不到缘由的裂缝将他带入昏暗无光的水下世界,将他浸在刺骨寒冷的海洋里,棉被裹得再紧也没法暖起胸腔的寒意。
【能打电话吗?圆圆。】
【什么事?】
【打电话说行吗?】
那边没再回复,他咬咬牙拨过去,言语里满是小心翼翼:“能讲话吗?”
“有话快说。”
盛寻委屈地努努嘴,嘴巴鼓起来像个小鸭子,她的语气似乎是耐心耗尽,可是以前,就连废话她都是认真听着的。
“没话说就挂了吧。”
“有!有....”他立刻从被子里爬起来,整个人趴在枕头上,清清嗓子,“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感觉你都没怎么跟我说话。”
“少管我的事,荀钰。”
“你叫我什么?!”
“荀钰,怎么了?”余照干净澄澈的嗓音依旧,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心里凉飕飕的,“你耳朵不好用?”
饱满下唇已经留下牙印,但他浑然不觉。
“我最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因为生日那天没给你回电话?”
“嘁。”她冷笑一声,“谁在意你回不回电话,爱回不回。”
“你别这样...”他哀求,“到底因为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只要说了我肯定改。”
“我说今天天气不好呢?原来是你又来发誓了,荀钰。”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又来发誓了?”他的眉头拧着,攥紧枕头边缘,“你把话说明白行吗?”
“说明白大家就没法这么心平气和了。”
一遍一遍的荀钰像是一把刀,划在他心上,叫他的新名字,代表着他们曾有过的牵绊,共度的时间,都连同旧名字一起,被打包丢弃。
盛寻这个名字已经失去它存在的意义,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别叫我荀钰。”他小声抗议。
余照充耳不闻,冷声说:“荀钰,不要发太多的誓,不然以后你做不到会痛苦,应验了也会痛苦。如果你真的想发誓,那就放在心里,时时刻刻说给自己听吧,这样你做不到的时候才没人会谴责你!”
电话被无情挂断,他下半张脸埋在胳膊里盯着自己的书架出神。
*
周六,看完电影回家的哥哥跨坐在他的凳子上,看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盛寻。
“阮思月跟我说,你生日的第二天,她看你在线跟你讲话了,但你没回。”
他腾地坐起来,像是刚通电的玩偶。
荀铮瞧他瞬间慌张的神色,虽纳闷却继续讲:“后来她想问问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发现你把她删掉了。”
盛寻神经质地念念叨叨:“怪不得,怪不得。”
没一点耽搁地把莫名其妙的哥哥推出房间,他手忙脚乱找自己的手机。
【圆圆,我生日的第二天,你是不是看到别人给我发消息了?】
所以余照才嘲讽他违背誓言,叫他别发誓,她看到阮思月跟自己讲话,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荀铮敲敲门:“下午补课的老师到了,快点下楼。”
他心焦得厉害,终于知道症结在哪儿,让他想要快点跟余照解释清楚,重归于好,所以在余照不冷不淡地回复了一句“怎么”的时候,他立刻扔下笔,无比真诚地求羊毛卷老师。
“老师,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儿。”
说完不等老师的首肯,就抓起手机快步跑回楼上,给余照打电话,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教室里午休。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您好,请不要挂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他舔舔嘴唇,无章法地来回踱步,听到这,锲而不舍又拨了一次。
“你有完没完啊?”余照带着怒气。
“圆圆,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哪儿做错了。”他一脸难受,“我明明跟你保证再也不加女生,可我却抱着侥幸心理加我哥的同学。”
“谁在意你加谁的好友?!”余照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尖利。
“求你了,你让我说完行吗?”
余照那边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