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阔而干出来的事。
“......姓舒的,你什么品味啊?”顾梦质疑。
“腰带上挂丑青蛙的人,没有资格批判我的品味。”舒澜立刻反击。
顾梦立时就打不动了。
“真是难为你了,为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还刻意将正厅打扮成这副模样。”萧路衿低头呷了口茶,“我说得对吧?二十一岁中进士,年纪轻轻便做了探花郎的前大理寺少卿,当朝太子伴读苏文澜。”
“谁啊?”舒澜继续装傻。
“别再挣扎了。我连你的名字都能查出来,没必要再继续跟我装下去了。”
“哦?”舒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说是就是啊,有证据吗?”
“仓县日光猛烈,本地人大多面目黧黑,况且你还是个商人,平日里必然少不了要奔走盘货,更是免不了日晒雨淋。可你和木白却肤色白净,这说明,你们不是本地人。先前在县衙查王氏来仓县的时日,我顺手在名册上翻了你的名字。果不其然,你是一年前才到仓县来的。”
“多谢夸奖,再下确实肤白胜雪。”
“......辰京贵胄一盏难求的龙凤团茶,你说送就送。”萧路衿装作没有听见舒澜的自吹自擂,“你要么与京中达官显贵相识,要么,你自己就是。你满身大少爷脾气,一看就是在家中过惯了舒坦日子的小公子,所以我猜,你是后者。”
“你对大景律法如数家珍,饱读诗书,武艺不俗,左掌心有厚茧,应是练习射术时所留下的。你举手投足间,尽是士人做派,所以,你不是在准备科考的士族子弟,就是已经有了官身的在朝公职人员。”萧路衿斩钉截铁地说道,“正在准备科考的子弟,不可能会有闲情逸致窝在仓县这种小地方扮演商人,所以,你有官名在身。”
“辰京士族,有官身,现年二十四。我去信找京中友人查了与你同岁,且目下不在京中的辰京籍官员。这个年纪就入朝为官的人本就不多,要排查起来并不困难,我请他将花名册寄了过来。果不其然,我在名册中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萧路衿唇角一勾,“大理寺少卿苏文澜,一年前因断错了案子而被朝廷革职。你到仓县来,也正好是一年之前。这位大理寺少卿有个师父,乃是当今大内第一高手李阵云,使得一手自创的‘烧竹剑法’。每每使出此剑法之后,内力会在行功之人体内翻涌,致使人感到身上发热。你冬日里摇扇,实则是为了在练功之后散热吧?”
先前萧路衿在舒澜眼皮子底下藏起来的信,自然不是什么情书。那就是她委托万足仙寄给武昌明,请他调查京中年轻官员的信。昨夜,万足仙就带着武叔的调查结果回到了仓县。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装了。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苏文澜,也就是你口中的前大理寺少卿。”舒澜翘起二郎腿,用扇子指了指身边的木白,“这是我的贴身侍从白穆。”
顾梦想起自己方才辱骂大理寺官员时出言制止自己的萧路衿,以及笑得有些勉强的舒澜,忽感后背发凉。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那‘天酿’一案,你我便各凭本事。萧阁主,小心了,我定会让你的主子丢脸。”
“哈?”萧路衿听糊涂了,“什么主子?”
“别演了,你不就是六皇子派过来的人吗?你妹子和六皇子的门客定有婚约,可别同我说,你不认识六皇子?”
“......确实不认识。见过一面,连话也没说上过一句,算认识吗?” 萧路衿无辜地问道。
苏文澜斜眼盯着萧路衿,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
“至于婚约,那本就是叔父未过问家妹就自行应下的亲事。若非阿衿出了意外,我本就打算在成婚之前带着她逃离辰京。我同叔父早已断了联系,至于六皇子,更是与我兄妹二人无甚瓜葛。苏兄若是不信,大可遣人去辰京打探打探。”
当年“萧路衿”身死,萧震在丧礼过后破口大骂,说萧路衿是“刚养大就被狼叼走的小畜生,半点用都没有。”
那便宜叔父若是光在嘴上骂骂自己,那也就罢了。可他竟然又打起了兄长的主意。辰京商会会长有玩娈宠的习惯,早先见到萧路青时,就说他面目俊秀。“萧路衿”死了,可“萧路青”还在啊!萧震决定将“萧路青”送给商会会长,好在萧震的妻子心善,悄悄将此事告知了萧路衿。萧路衿连夜收拾细软,离开了叔父的宅子,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后来,叔父发现萧路衿跑了,气急败坏地对外宣称侄子忘恩负义。自己养大的侄子,到头来竟要与他断绝关系。
托萧震的福,凡是与萧家相熟的人,都知道萧震有一个“白眼狼”侄子。苏文澜要是有心查证,不难打听到此事。
“你当真不是六皇子的人?”舒澜再次确认。
“不是。萧震或许同六皇子有联系,但我没有。”萧路衿摇了摇头,“你这么问我,还将我视作对手,莫非......是太子派你来的?说起来,你看不查阁不顺眼,难道说,你在大理寺被革职一事,实为六皇子的手笔?”
舒澜虽不发一语,却也没有反驳萧路衿,算是默认了她的推测。
京中人皆知,太子和六皇子在朝中争斗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