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医院的白墙和走廊见证了伊秋母亲逐渐康复的奇迹。在医护人员精心的治疗与监护下,以及伊秋与她父亲不懈的照顾之下,母亲的恢复比预期来得更加迅速。从最初的虚弱不堪,到现在能够独立下床,小心翼翼地踱步至洗手间,每一个细微的进步都给伊秋和她的父亲带来了无尽的喜悦。
随着黄小翠的状况日趋向好,伊秋的父亲坚持让疲惫的伊秋回家好好休息,自己则留在医院里过夜。
伊秋带着一身的疲惫,但内心轻松许多,踏进了那扇熟悉的家门。家里的静谧和温暖迅速拥抱了她的每一根疲劳的神经。躺在柔软的床上,伊秋几乎是一触即睡,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她的梦境中弥漫着花香,外婆站在一片盛开的油菜花田中,微笑着,慈眉善目地注视着外孙女。伊秋感到一阵莫名的喜悦,她想要奔跑过去,紧紧拥抱那个慈祥的身影,但她怎么也移动不了脚步。
焦急之中,伊秋猛地从梦中惊醒,房间里洒满了清晨的光芒。她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绪,起床准备去医院接父亲的班。
穿过清晨的街道,伊秋的心头仍然萦绕着梦中的情景。当她等待过马路的红绿灯时,那梦里的片段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外婆那温暖的笑容,那无法前行的焦灼,使得伊秋有些出神,以至于绿灯亮起时,她还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陆白——那位常在清晨赶路的上班族,恰巧认出了发呆的伊秋。
他轻轻地提醒了一句:“绿灯啦!”这个简单而及时的提醒仿佛是一个温柔的唤醒,伊秋被这个声音拉回到了现实。
她抬头看到了绿色的信号,连忙跨过斑马线。
陆白并没有急匆匆地离开,而是不时地回头,以一个微妙的角度关注着伊秋,直到确信她安全地到达了对面,这才转头继续他的路程。
当终于到了黄小翠康复至足以离开医院的日子,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那间陈旧的病房里。杜鹃已经提前到达,以她那细致入微的方式,和伊秋一起整理黄小翠住院期间积攒的琐碎物品。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特有的味道,却掩盖不住即将回家的喜悦。
老伊在护士的协助下,平稳而高效地完成了所有出院手续。当他回到病房,发现物品已经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伊秋轻步上前,接过老伊手中的单据和病例,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小翠那已经略显陈旧的手提包中。
在杜鹃的驾驶下,他们平安抵达家门前,那个曾经温馨热闹,现已略显宁静的小家。家,对于长期躺在冰冷病床上的黄小翠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疗愈之地。他们轻手轻脚地将小翠安置在熟悉的床铺上,窗外的景色显得格外亲切,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干净的床单上。
伊秋和老伊开始忙碌着,将从医院携带回来的私人物品一一摆放整齐。与此同时,杜鹃坐在床边,与小翠谈天说地,话语间满是对生活的温柔期许。
“小翠,你这次真是太幸运了。幸好老伊在你身边,要是那天他去进货了或是送货了,后果不堪设想。”杜鹃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是啊,杜鹃。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后怕。但幸好我还能和你们在一起。”小翠的声音微弱,却透着一股坚定。
在交谈中,小翠似乎有所顾虑,她向杜鹃轻轻地招了招手,杜鹃立刻领会。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轻轻地将门关上,随后坐回小翠的床边。
小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杜鹃点头示意她继续。
小翠的神情间透露出一丝无奈:“我这一病,还需要长时间的修养,我那小店恐怕是没法亲自打理了。我和老伊商量过,想请你帮忙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接手买下来。”
杜鹃皱起了眉头:“卖掉它做什么?等你恢复了,可以换个轻松点的生意,比如卖成衣怎么样?”
小翠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医院的费用已经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而且,接下来几个月,老伊还得照顾我,我们没有任何收入。更重要的是,如果小秋的留学申请通过了,我们得为她准备足够的资金。现在卖掉店铺,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杜鹃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这不行,这样做无异于杀鸡取卵。解决了眼前的困境,但对未来不利。你们的担忧我理解,但我不能眼看你们做出这样的决定。小秋的留学费用,我可以先借给你们。等她以后工作了,再慢慢还给我。你们的小店,我倒觉得出租可能更合适,这样可以保留一个长期的收入来源。你回头和老伊商量一下,我先帮你们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租客。”
小翠的眼眶渐渐湿润,她紧紧握着杜鹃的手,感激的泪水几不可抑:“谢谢你,杜鹃。”
“别这么说,”杜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医生说过,你现在不能有任何激动。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我自然会帮你们的。别说生分的话。”
“你就是我的亲姐妹。”小翠的声音虽小,但充满了感情。两人相视一笑,那一刻,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伊的手掌包裹着岁月的粗糙,轻轻地放下了一个编织精致的小篮子,它静默地承载着从医院带回来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