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坟(1 / 2)

日光灿灿自东往西去,丛草三载荣枯,攀满无名坟头,祭拜的和尚暗自垂泪。

风铃清扬的叮叮声萦绕耳畔,红色灵波突袭劈断长木,冠盖的树叶团簇垂落,震起泥地寸寸灰。黑灵分身化成两兽,露出獠牙利爪,凶悍无比。

和尚高呼救命,踉跄摔倒,哆嗦着身子不知挪往何处。前呼后应的狗叫节奏有致,温澜出招使剑,“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看准时机就往西南方向跑!”

那和尚双腿发软,根本抬不起身。了茵了凡交错走位,黑灵獠牙利爪的颜色更深了几分。

澄阳渐渐黯淡了光芒,红衣袂袂在风中飘扬。和尚意欲匍匐逃离,坟头却暗暗溢出黑气。

温澜一招为他挡过,两只黑灵愈发膨狂。长剑在空中走位,了茵了凡分站东西,法灵将两兽牵制,冲天的光波随着温澜的诀术刺穿黑气之形。

魔灵溃退,和尚滞在原地,双眼涌出热泪,久久缓不过来。温澜顷刻收剑,咒语念到一半,黑气的红色封印却倏地出现裂痕,日光已被黑云笼罩,了茵了凡退步靠在坟前。

狂风大作,“哐当”脆响,瓷碗碎裂在地,油蜡混着钱纸滚了两圈,焦急的女声传入耳畔,“和尚快跑!了茵了凡,小心那团黑——”

和尚拼了命往西南方向滚,黑灵却冲开红色封印,温澜反受内伤。了凡下意识的反应比雁惜的声音更快。

紫衣女子话音未完,花狗箭步如飞,纵身撞开那只黑灵,却还没来得及朝主人咧嘴笑,摇晃的尾巴就戛然停止。

“了凡——”

“咚——”

僵直受击的身体重重砸地,了茵长鸣呜咽,另一只黑灵滤过花狗身体,没于坟头。雁惜踉跄摔倒,拔起全身的力量往前赴,那条毛茸茸的花尾巴卖力地再晃了晃。

三步,两步,一步。

雁惜泪如泉涌,跪地倾身环住了凡,竭榨体内早已力尽精疲、所剩无几的仙灵。白沫和鲜血在花狗嘴角翻涌,了茵痛苦地呜叫。紫灵输向花色前掌时,了凡垂垂无力地避了避,雁惜一臂将它揽紧,涕泗横流,“别、动——”

了茵前腿攀上雁惜,仙灵外输,花狗的体温越来越低,雁惜心脉反噬,鲜血喷出喉咙。

“别睡,很快就好。”

雁惜声色更哑,摇摇欲坠,温澜满头大汗,反噬的魔灵在她体内乱蹿,稍动一下都会急火攻心,“雁惜,你到极限了!”

气运丹田,灵守百会。三百四十七年,何为极限?她只知道,茵凡居两条狗,是她活了三百多年唯一的底线。要动她的狗,那就先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紫灵在左心前汇聚,了茵悲鸣不已,雁惜泪眼婆娑。

郜幺本七子,六人衔重任。三界升仙者,可入众仙府修灵。府主仙灵越强,新仙修灵越快。而雁惜的府邸,从来是人影寥落,徒面四壁。花草木虫,谁都不愿留下。唯独这两条狗不思进取,赖在茵凡居三百多年,仙术未进反退,整日嘻嘻哈哈,更罔论修炼化形。她也忘了最初是如何开始画画,只是记得了茵了凡每次滚在颜料上的顽皮糗样。

一人两狗,吵吵闹闹,就这么平凡重复地过了三百多年。

缭绕的紫气越发稀薄,温澜夺步狂奔,褐色的光却将她挡回两步。了茵虚弱倒地,白衣男子瞬移靠近。

“你差点就死了。”

雁惜拉扯着最后的意识咬破手指,涂向孜佛环,凌寒蹲下身,抓住她的腕,“我说你会死。”

湿冷的发丝垂在她怏怏无神的眼尾,雁惜反拽他衣角,“救了凡,我什么都答应你。”

血泪溢出眼眶,青筋渗起紫黑色,雁惜加重的力道却只如游丝,“凌寒,快——”

银白色的灵力注入她的腕,雁惜死死盯着凌寒的动作,花狗身体腾空,氤氲的冷气将它包裹。只是片刻,弥散的黑气就在白雾中消融。温澜生出冷汗,若是此妖强闯四界,普天之下,兴许仅有天渊四圣池、芜蓬仙岛两处可作阻拦。

“这什么三坡乡不对劲,”陆潮生将四周巡查完毕,落地却瞅见凌寒的法灵,语气重了些,“你小子是油盐不进,竟用内丹救条狗——”

凌寒凛凛看向雁惜,“郜幺仙子,记住你说的话。”

陆潮生狠出一口气,尘粒汇拢,色彩全无,悬空之感袭来,温澜将和尚化入囊中保护,疾步搀起雁惜,紫衣女孩拥着两条狗久久未能平静。

风速旋即变快,刹那的黑暗夺去众人视野,平地卷起漩涡,银白色光芒御在外围,温澜抬手施咒,红光奔向蛟族两人,陆潮生一招挡下,“刚才可是我们救了你们。”

右胸膛的红色印记闪光,陆潮生愣了愣,只听得温澜道,“原是你破了我的隔异球结界。”

陆潮生运功自查,经脉贯通并无任何异常,“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温澜义正言辞,“我行事磊落,从不下毒,只是迹踪咒罢了。每一个擅闯地浊之人,无论逃到天涯海角、熬过沧海桑田,都得抓回四渡峪受罚。”

陆潮生不屑地瞥她一眼,银光渐弱,漩涡速度放缓,代之而来的是隆隆震动,凌寒沉下声线,“骸湮墓,黯骨魂。”

陆潮生大惊,“骸湮王风黯的苍虚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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