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乔忆苦礼貌地告辞了,留下他们一家人说说话。
把车开回公司,打车回公寓,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刚吹干了头发,点上香薰灯,泡了一壶安神茶,拿出一本书准备翻阅,门铃就响了。
显示屏里看到邵胤臣在楼下,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她按下接听键。
“Tina,我让HR帮我查的你的住址,如果方便的话,我上去咱们喝两杯。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这就走。或者你下来咱们换个地方喝一杯也可以。”
“上来吧!没什么不方便的!”乔忆苦毫不犹豫按下了开锁键,打开房门等他上来。
不一会儿电梯打开,邵胤臣从里面走出来,手机拿着两瓶酒,冲着她晃了晃。
迎他进门,两人自然而然拥抱了一下,她径直去厨房取出两个酒杯,放在茶几上。
邵胤臣打开酒瓶,倒上两杯酒,什么话也没说,拿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就一饮而尽,然后又倒满又是一饮而尽。
喝完两杯酒,他才看着乔忆苦叹了一口气说:“我大概真的是天煞孤星吧,父母缘浅。亲生母亲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病逝了,父亲也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算了,无所谓了,多少年没有他们我也过来了,如今我明明已经走出来了,可他们偏要阴魂不散在我身边。”
乔忆苦陪他喝了一杯,劝他说:“既然在乎,就好好相处,你知道吗?能被你骗的都是相信你的人,能让你伤心的也都是你在乎的人。”
邵胤臣听了苦笑一声:“不,你说的不对Tina,伤心是真的,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当年我才六岁,他就娶了邵胤琳的妈妈。我求了他许多次,让他放弃船上的工作,有了继母好歹能让我每天都见到爸爸,可他不肯。他把我扔给继母,让我受尽委屈和虐待。如果不是遇上了一家好心人,我现在不知道什么样了。”
说到这里,他明显有些愤怒,拳头也握紧了,手指都握得发白。
“后来,那女人怀了邵胤琳,他倒是愿意放弃他高薪的船上工作,回家陪她女儿长大了。为什么明明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既然他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装□□我的样子。”
说完,他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我质问他为何要区别对待两个孩子。他竟然说是因为看我从小没有爸爸在身边,性格敏感自卑,想要补偿,不想让悲剧再重演。他亏欠的是我,却要将对我的愧疚补偿给另一个孩子,有这样的强盗逻辑吗?”
说完就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次喝的有些猛,他开始不停地咳嗽。
乔忆苦连忙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琳琳总是你的亲妹妹,纵使父亲、继母对你有亏欠,她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错。她小的时候虽然没有见过你,却知道你很优秀,一直都很崇拜你,想念你。你没事也多与她亲近,血浓于水,多一个亲人有什么不好?”
听她这么说,邵胤臣轻轻拉住她的手,轻声说:“Tina你就是太善良了,对谁都这么好。今天的事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你知道吗?今天有那么一瞬间,我们一起坐在餐桌上,我爸给我夹菜,你给邵胤琳剥虾,我突然就想如果我和邵建刚没有芥蒂,而是父慈子孝,这样的画面该有多美好。可是那根刺永远在,我永远不可能放下芥蒂,去尊重他爱他。”
说完松开乔忆苦的手,又倒了一杯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乔忆苦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陪着他喝完,又给两人的酒杯都倒满。将酒杯递到他手上,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逢知己千杯少,Tina有你这样的朋友,上帝给我关了门,也算是又给我开了小窗,我心怀感激。”
说完就把头靠在Tina的肩头。
“上次在伦敦你还劝我,让我做回小女孩开开心心的,到了自己身上怎么反而想不开了呢?你有健康的身体,可以信赖的朋友,辉煌的事业,已经比大多数人忙忙碌碌讨生活要好……”
“可我宁愿用这全部身家换母亲健健康康陪我长大,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父母爱我。”
说到这里,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眼中滑落,他用手随意一擦,却硬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忆苦说:“你看我,明明知道你的内心也千疮百孔需要安慰,我还总拿自己的破事烂事来烦你。让你听我倾诉,给我怀抱,我明明知道你有多好,却因为心里有放不下的人,一边自私地享受你对我的好,一边心里继续装着别人。”
邵胤臣看了看四周,小小的公寓,布置的温馨舒适,哪怕是临时住所也收拾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
又看邵忆苦,换下棱角分明的职业装,一身柔软的格子家居服尽显温柔恬静。卸掉妆容洗尽铅华后皮肤干净透亮,看起来清清爽爽犹如一个清纯的女大学生。平时盘起的长发,轻轻散落在胸前,又有说不出的妩媚。
他情不自禁走拉起她的手,她眼波流转,用炽热的眼光看着他。
“今天邵建刚那个死老头说,让我忘记过去的不愉快,珍惜身边的人,和你建立一个小家庭。他想得倒挺美,他的女儿以后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