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西东只觉得鼻腔一热,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下半张脸,酒意上头,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黑影快速闪过,夙西东左眼再遭重击。
江希毫不留情的又给了他一拳,“狗东西。”
铁做的拳头威力不同凡响,夙西东鼻梁骨错位,鼻翼两侧塌陷,眼眶通红,样子极为狼狈。
他下意识用手捂住鼻子,又去摸被打的左眼,血就沾到了眼睛上,这下可好,鼻血糊满整张脸,哪还有素日衣冠禽兽的整齐样,瞧着很是恶心。
江希蹙眉,嫌弃无比,再次给他一拳,“姑奶奶是你爹。”
夙西东痛的龇牙咧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正被暴打,尝试着掐了几个诀,却因为控制不住力道屡次失败。
江希眉头眉头微松,又给他一拳,“连你爹也敢泡。”
夙西东惨叫一声,这拳不偏不倚,打在痛呼的嘴上,登时门牙都给打掉了。
他瞪大双眼,眼前人影一分为二,又迅速变成三个,四个,一大堆。接连被打了几拳,显然懵了。
江希这才心情好了些,拳风贴着夙西东的脸扫过,在他以为避过而稍松了口气时,狡黠一笑,反向一挥直接打中他的脸。
又揍了几拳后,江希动了动手腕,甩去上头沾到的血,“怎么感觉这场景有点眼熟?”
夙西东身体因惯性向旁边倒去,脑袋刚好撞到他方才踢翻的凳子上,两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这会功夫,屋内已经烧了起来,等夙西东醒来,肯定不会放过江希,看来只能提前跑路了。
江希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快速走到夙西东身边,将看得见的值钱东西全部顺走。离开前又踹了他一脚,仍不解气,“呸!”
逃过十几次,江希对跃金镇的街道已经很熟悉,乌云沉沉遮蔽了天空,大雨磅礴,提供了绝佳的遮掩物。
江希凭借记忆穿过一条条小巷,片刻不敢停,雨水打得她睁不开眼,顺着脸流下,滴进领口。
裸露在外的皮肤隐隐泛红,伴随阵阵刺痛,江希随意抹了把脸,观察周围情况,不知不觉,她已经跑到骨铮铮说的位置附近。
四周都是植被,不远处只有一座亭子,哪有什么人居住的痕迹。大概是又被骗了吧,说来奇怪,江希竟也不觉得有多生气,像是早习惯了这样的事,而对无边的雨幕,她只是顿了片刻,便继续寻找出路。
跃金镇的雨和普通的雨不同,长期受魔气浸染,会腐蚀人的皮肤,故而每当下雨之际,街道都是空荡荡的。
身上又痛又痒,望向那边的亭子,江希选择先去避避,却在这时,她的头突然剧烈疼痛起来,步伐一顿,径直向前倒去。
整个人趴到在地,泥水溅了一脸,江希感觉浑身力气被抽空一般,无法使劲,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脑子清醒了些,因为消耗了大多力气,眼前的事物隐约变得模糊。不知为何,江希感觉有点委屈,双手环抱膝盖,蹲在地上,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雨停了,江希微愣了一下,眼前分明仍在下雨,身体却感受不到雨水坠落的钝痛,
江希艰难移动视线,侧抬起头,原来是有人给她打了伞。
江希愣怔,久久没能反应过来,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长的有些瞧不起人的样子,通身气质却是温润和善的。
他留出了大概一个人的位置,将伞倾向江希的方向。这样的距离既不令人感到被冒犯,也不显得疏离。
李寄奴打量江希片刻,眸光微动,“……啊,是你呀。”
他后背大半暴露在雨中,不一会便被打的湿透,饶是如此,李寄奴打伞的手依旧很稳。
李寄奴“雨一时半会不会停的,你要来我家避避雨吗?”
江希冷着脸打量他,眼中有点好奇,李寄奴被盯久了,反倒像有点不自在,移开视线,“抱歉,我不太习惯这样。”
他面色微红,“是不是我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江希心下吃惊,讶异的不仅是对方与外貌大相径庭的态度,也有陡然升起的惶恐,没有记忆,她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究竟经历过什么,在面对别人肆意散发的恶意时只觉得麻木和疲惫,以至于一点点的善意,在期待的同时,又本能的感到害怕。
怕它像骤雨,风一吹就散了。
江希在看李寄奴的时候,他也在回看,视线故作不经意的飘过脸颊两侧的发丝,才压下去的红晕又悄悄爬上眼角。
李寄奴轻声道“你要不要先起来?地上寒凉,坐久了容易生病。”
江希手指缩了缩,没动,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你是谁?”
这个人的样子让她觉得很熟悉,李寄奴愣了片刻,旋即反应过来,为自己的失礼感到抱歉,“李寄奴,我叫李寄奴。”
江希微怔,“你……就是李寄奴?”
李寄奴听了,弯了下眼眸,仿佛这话是对他的某种肯定,毫不在意江希语气里小小的阴阳怪气。
李寄奴见江希戒备之色消退大半,才试探性的伸手“嗯,我就是李寄奴,先起来……?”
他静静等着江希的动作,不催促,神色也依旧自然,江希握住他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