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心慌。
右眼皮突突跳得厉害,她在帐内来回踱步,越等,越急得快要哭出来。
这种感觉,在四年前亦有过。
慌张,着急,还有……绝望。
兰芙蕖很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即将要失去兄长,她不想再失去沈蹊了。
情绪濒临崩溃,她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
有人用剑柄挑开军帐。
阳光穿过来;一瞬间,少女侧过脸,只见那人一袭银盔长剑,逆光而来。
银盔之上,血迹斑斑。
她像是失了控一般,几乎是不带任何思考,直接扑入那人怀中。
沈蹊微惊:“兰芙——哎,血……”
他回来;急忙,没有来得及擦盔甲上;血迹,亦未在身上熏暖香。
这使得男人身上那道清冽;、熟悉;味道,裹挟在一片浓;血腥与剑锈气里。兰芙蕖还记得,自己先前在驻谷关闻到血味会干呕,而如今,她将脸埋在这个充斥着血腥味;怀抱里,满心只有劫后余生;欢喜与委屈。
沈蹊本想下意识推开她,说一声“脏”。
可手指触碰到女孩单薄;、耸动;双肩时,却不再舍得下手了。
他就这般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任由兰芙蕖抱着。
良久,男人无奈垂眼,想要揉一揉她;头发,手心上却全是血与汗。
“小芙蕖,怎么了?”
见她这般,沈蹊;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
兰芙蕖没理会他,自顾自地抱着他结实有力;腰身,将脸埋入他;怀里。
终于,沈惊游听到她一声极低;啜泣。
她在哭。
男人彻底慌了神,朝左右使了个眼色,又让人将军帐拉上。一时间,偌大;帐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沈蹊握住她;胳膊,哄道:“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是啊,他回来了。
他与义邙人交战,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兰芙蕖突然觉得自己哭得很丢人,赶忙从他怀里撤出来,抹了一把泪。
她哭得小脸红红;,眼睛也红通通;,愈发像只小兔子。
沈蹊见了,心里头一软,又忍不住笑:“别哭了,乖。哥哥在战场上一个打十个,出不了事;。”
兰芙蕖知道这声打趣是他在安慰自己。
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转过头,吸了吸鼻子。
沈蹊换下银盔,净了手,过来抱她。
“小芙蕖。”
男人伸了手,将她;腰身揽过来。少女;腰很细,很纤软,让人一下便完完整整地抱入怀里。紧接着,他;目光拂下来。
看着她红通通;眼眶,忍不住道:
“你哭得像个小寡妇。”
“……”
她;小脸一下拉下去。
见此模样,沈蹊又赶忙补充:“像个貌美;小寡妇。”
好了,她更不开心了。
这一回,兰芙蕖是真;不想理他了。
她别开脸,轻哼了一声,什么人嘛,怎么净咒自己死;。
少女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
沈蹊却开怀地笑了,又宠溺地揉揉她;发顶:
“放心,我死不了。不会让你做小寡妇;。”
“战场上;我英勇神武,那模样,你没见过,别提多威风了。有你等我,我不会死在战场上;,要死——”
沈蹊目光往下移,忽然变得不正经,
“我也要死在你怀里。”
兰芙蕖推不开他。
只能任由他抱着,听他说着浑话。
任由帐外风声呼啸,暖香拂动。
任由他轻轻吻下来。
兰芙蕖忽然觉得,没有比“劫后余生”再令人心安;词汇了。
……
他受了些皮外伤。
所幸伤得不是很重,兰芙蕖也可以给他简单处理一下。
只是给沈蹊包扎伤口时,他还是不正经得很,时不时低下头亲她一口,惹得她也不好发作,一张脸涨得通红。
“够了。”
她打了个蝴蝶结,而后抬起眼帘,“你再亲我,我就叫外面那群男人给你处理伤口了。”
对方这才乖下来。
然而,最让兰芙蕖担心;,并不是沈蹊这次在战场上受;伤。
而是明日他要受;水刑。
兰芙蕖已大致知晓,沈蹊为了她抗旨,要受昭刑间;“十二关”,前四道地牢之刑已经领受过了,接下来,便是四关水牢之刑。
他受了这样;伤。
要是伤口浸在水里……
兰芙蕖执着金疮药;手微抖。
替沈蹊上完药,她去找了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