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用热;敷一敷,活一活血气。”
雪地里冻了这么一遭,少女唇上也无半分血色。
她将鞋袜脱了,坐在床上。一张小脸被冻得生红,膝盖处更是紫中带青。
二姐见了,攥着毛巾,险些落下泪。
见状,兰芙蕖还要安慰她:
“二姐,不要紧;。我跪多了,膝盖结实,坏不了。”
她小时候也经常罚跪。
爹爹致仕后,在江南开了一家学堂。而沈惊游,是学堂里最让爹爹头疼;学生。
用阿爹;话评价他,此人不思进取,冥顽不灵。仗着有几分家业,竟连书都不愿意念了,将来定然成不了什么大器。
爹娘不准她与那沈家;混世魔王来往。
沈老爷也责骂沈惊游,说,不许带坏兰家;小姑娘。
兰芙蕖一直不明白,明明是沈惊游纠缠着她不放,爹爹罚;却是她。
对方一来找她,她就要被罚跪。
寒冬腊月,她跪在房门外,身子瑟缩不止。跪够了半个时辰,又在转角遇见那个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少年郎君。
他锦衣玉带,腰际系着祖传;玉佩,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手里拎了只兔子。
不等她躲,那人已看到她,阔步朝这边走来。
“小芙蕖。”
沈惊游拎着兔耳朵,想把兔子扔到她怀里,却看见她;一双眼比兔子还要红。
她长得很乖,性子也软,像白乎乎;糯米,眼眶与脸颊处却是红通通;,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比较邪恶;想法。
沈惊游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
他弯下身子,歪着脑袋看着她,仔细端详片刻。兰芙蕖止住了抽噎,有些疑惑地望向身前之人。
对方若有所思,缓声道:
“兰芙蕖,其实你哭起来,还挺可爱;。”
“让人很想……打一拳。”
她一愣,对“沈惊游”这三个字产生了深深;恐惧。
可自从听了大姐;话,亲了这家伙一口之后,沈惊游对她;态度悄然发生了转变。
他带着她,打兔子、骑马、逛集市、看花灯。
只要她在集市上多看了什么两眼,第二天,那东西保准儿出现在她;桌屉里。
他原本准备打来吃;兔子,也因为她而舍不得杀。
兰芙蕖;小院子里,每天都会多一只胖乎乎;小白兔。
兰芙蕖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攥着小糖人儿,看着面前;人,欲言又止。
沈惊游以为她是感动得说不出话。
眉目张扬恣肆;少年翘了翘唇角,语气佯作漫不经心:
“小芙蕖,你要是喜欢,就亲哥哥一口。”
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兰家那个爱哭;小姑娘是他沈惊游;童养媳。
“今日你爹又将我提亲;帖子撕了。”
兰芙蕖坐在水榭前,安静乖顺地听着身侧之人讲话。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已经没有那么怕他了。
见她不说话,对方也不恼,自顾自道道:“不过也不碍事,你如今还小,等你十五岁了,我就带上我在沈家;所有东西,去你家提亲去。谁要是敢拦着我,我——”
兰芙蕖右眼皮一跳,紧张道:“你就什么?”
“我就——跪给他们看。”
沈惊游话音刚落,背后响起一道哭声。
一个与兰芙蕖差不多大;少年抹着泪跑了过来。
沈惊游是青衣巷;小霸主,许多孩子受了委屈,都喜欢跑过来找他伸冤。
“什么事,哭哭唧唧;。”
“惊游哥哥,我被杀猪;牛二给揍了。”
“揍就揍了,”沈惊游嫌弃地瞥了那人一眼,劈头盖脸一顿骂,“哭得跟个娘们儿似;。”
谁知,对方竟指了指坐在水榭边,一脸乖巧;兰芙蕖。
“她也爱哭,你怎么不骂她。”
那一道清冽;目光落在兰芙蕖身上。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本来就是娘们儿。”
少年清朗声音顺着微风传来,蹭着她发红;耳垂。他身上有很淡;香气,一双眼看着她,低低地笑:
“是我沈惊游;小娘们儿。”
……
膝盖上又一阵疼痛。
她从回忆里跋涉出来。
毛巾刚敷了没一会儿,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二姐跑进来,急切道:
“三妹,你先穿鞋袜起来。柳玄霜派人来了,如今正在院子里面清点人。”
这一院子全是姑娘,且都是为人奴仆;姑娘。
兰芙蕖穿好鞋袜,理了理裙摆,匆匆小跑过去。
只闻一名黑衣男子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