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面对这个事实,实在是太残忍了些,还是要早作准备。
中午他们吃完饭,帮凌母收拾完餐桌,各自回家。
快过年了,天气很冷,正逢周日,时以笙下午没什么事,和简妧一起坐在沙发上,简妧赶作品,他处理工作。
处理完工作,他抱着简妧,看她上下翻飞的手在绣布上来去。
简妧最擅长绣孔雀,凌老是绣丹顶鹤出名,没想到自己的小徒弟绣的一手好孔雀。
时以笙轻轻抱着她,细嗅她身上栀子花的香气,开口“宝宝绣的真好。”
简妧脸贴了贴他的,说“当然啦,我可是师父最得意的徒弟。”
听到她提起凌老,时以笙有点愣神。
简妧感觉到了,问他怎么了。
他回神,回答“宝宝最近多回家看看吧。”简妧不解,问他为什么,时以笙把她转着面向自己,严肃地说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接受。”
看他突然这么严肃,简妧有种不好的预感。时以笙抓着她的双臂,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今天做饭的时候,师母故意把你支开,她跟我说凌老最近情况不好,可能……”
“可能什么,你说啊!”简妧有些着急“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简妧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师父身体那么好,今天他还吃了好多饭,还和院里的老头下棋。”
简妧的手相互扣搓,甚至将手上的茧子抠破,流了血出来。
时以笙抓着她的手,去拿药箱。简妧坐在原处,眼泪一直流,却没有哭出声。
时以笙用碘伏轻轻给她消毒。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明白了师父为什么突然要隐退,我也明白了简忱为什么会突然带嫂子回家。”她抬手抹了一下眼泪,“我不是没有发现师父身体的变化,可是我根本没有在意。”
简妧的眼泪掉在地毯上,洇湿了一大片。“我真是粗心。”
时以笙给她处理完伤口,无声地看着她,把她抱进怀里,他该安慰她什么呢,他以后会永远陪着她吗?
这样的安慰太无力了,因为时以笙永远都无法代替凌老在简妧心中的位置。简妧用手背揩掉眼泪,自顾自地说“我不能倒下,他们还需要我,我不能给他们添麻烦。”时以笙点点头,回应“我陪你一起,我明天就去请全国最好的大夫来会诊。”
简妧回头看他,“以笙,谢谢你。”然后站起来,说“我去收拾行李,明天我就回家住。”可是又突然坐下,捂住脸“不对,不对,我回家,他们肯定就知道我知道了,这不是给他们压力吗?”
简妧此时有点手足无措,她也不知道她该干什么。
时以笙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跟她说,“你不要着急,明天我先去找大夫,你这几天多回家几趟,就说我这几天忙,回家陪他们,等医生来了,我们带着凌老去医院。”
简妧点点头,心里的压抑再也无法控制,抱着时以笙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