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七人(2 / 2)

多复杂考量。

但若比的是武艺,一般就是六十四人的赢定了。

孙内人所顾虑的,便是如此。她从前多见胡部乐舞,其场面盛大、姿容艳丽,服饰华美,欢脱活泼,以及——性感动人,若论佐宴娱人的妙处,当在清商乐舞之上。

否则先代乐府十部乐中,也不会胡乐占据九部,而清商只占其一了。

清商是直到上官皇后编《白纻》,才有了脱颖而出的机会。

故此,身为伎者的孙内人对上官皇后,着实有一份深刻的感激之情。

是《白纻》,令她得以在当时环肥燕瘦各擅胜场的乐府得以脱颖而出,得着了被看见的机会。

虽然她并不希图于此,但作为舞者的人生终于得着了圆满。

在场的三个乐府人都在静等顾逸的回答。

无论阿秋还是薛红碧,都是舞艺道的魁首,深知孙内人这一问的份量。

顾逸深深看向孙内人,轻轻吐出七个字;

“得人心者为胜。”

阿秋三人先是愕然,随后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顾逸这一答虽与乐道无关,却是切中肯綮。

无论是怎样形式,多少人数,何种风格,一切用于展示的艺术,最终的要义,都是虏获人心。

而什么是人心?这一支舞所要得到的,又是怎样的人心?

顾逸再度将目光投向阿秋,轻声却坚定地道:“阿秋,去取那两块砖来。”

当“千秋万岁”“单于和亲”两块汉砖完整呈现于孙、薛二人眼前时,两人的第一反应均是屏住呼吸,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顾逸当时所见,只觉得砖上画像线条流畅,造型古朴,他生平见帛画砖画亦多,倒并未觉得这两块石上画像有特别可令惊叹的地方。

他于自己不知之事,向来不摆架子,当即动问道:“两位教习可是看到了什么特异之事?”

阿秋从前虽然也看过这两块画像石上图形,却并未往深里想。直到顾逸此次指出,要求她们设法复原这砖上所画的舞蹈,她才自这个角度来一看究竟。

只瞥了一眼,她心中震撼亦是无以复加。

孙内人已经肃容拱手道:“禀少师,这是汉乐舞之中的‘七盘二鼓’之舞,如今早已失传。”

她顾不得冒渎古物,以手指划过画像上阴刻阳线,一一道:“这一舞姿为著名的‘折腰翘袖’,但其折腰之功已近柔术,下一瞬这名舞者须纯凭旁腰之力反振而起,踏盘甩出长袖。”

她又指下一人像道:“此人单足飞凌于鼓面,整个身体却已倾斜出鼓面范畴,身体与长袖连绵形成倾势,将坠未坠,形成奇妙的反重势之效果,似停顿于虚空,显示出极高的重心控制技巧。”

她再道:“足下为盘,为鼓,对于落地点的控制和力度都有精准要求,使踏足立身皆成节奏。且其飞纵腾跃,摩地扶旋,均对平衡、进退、跳跃的身体能力有极高要求。”

她急急说完,最后道:“难怪,它会失传。”

阿秋与顾逸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然之色。

越难的技艺,越容易失传。因为每一代能做到完整做到这些要求的人,本就屈指可数。再加以战乱,兵灾,时世,一代无人承继,则从此断绝,而后世便只能于画像上想象其风姿了。

七盘二鼓之舞,是舞蹈与杂技的结合演绎,早已超出了寻常舞蹈的范畴。

薛红碧亦苦笑道:“纯以身体控制能力而论,舞部目前能完成这些动作的,怕只有阿秋、张娥须,崔绿珠三人。”

顾逸沉声道:“龟兹乐舞团有二十四人,我们如想取胜,至少需多少人?”

孙内人早已心中筹算过,应声而道:“至少七人。”

此刻人数贵精不贵多,但太少亦压不住场面。

阿秋问道:“二位教习可否上阵?”

孙内人与薛红碧均摇头,苦笑道:“并非我等舍不下老脸,而是年龄增长后,体力与筋骨柔韧都达不到这种接近极限的要求了。在我们全盛时期或可一试,但如今是万万不能。万一在演出时闪了腰,或者收不住身形摔了,那才真是丢我朝颜面。”

阿秋打消此念,稍停须臾又道:“我还想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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