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现(1 / 2)

孙内人面色青白,艰难地道:“前辈说笑了,蝼蚁尚且求生,能不死,谁又会想死呢。”

她再度望向阿秋,眼中露出欣慰之情,道:“好孩子,你是个争气的。师父有了你,可以死而无憾了。”

钟离一口啐到地上,道:“呸呸呸,你的徒弟是争气的。只有我这个前辈不争气,没什么本事,护不住你。”

她口中虽然骂骂咧咧,见阿秋极为着急,却也终于近前,一掌轻击在孙内人背上,道:“吐出来罢!”

孙内人受掌力一逼,哗地吐出一大口黑色淤血,其中还有紫色血块。

但吐了这一口之后,她面色却好转了许多,不似之前苍白。唇上青紫,亦渐渐褪去。

阿秋细察她吐出的血迹,却不觉其中有中毒迹象,转向钟离无妍,狐疑道:“前辈,这是什么毒?无色无味,亦察觉不出任何异状。”

钟离无妍没好气地道:“她没中毒!她适才服用的,是我调换的‘琅嬛散’而已。此药会伤脾胃,呕吐疼痛一如中毒症状,再多服点,她还能假死过去。”

阿秋这才明白为何自己刚才左右试探不出来,皆因孙内人根本就没有中毒。

钟离又道:“你这个傻子师父,她这些年一直将这毒收藏在夔龙神观的香案底下,我可一早就给她调了包了,就怕她哪日想不开。”

钟离不仅给这药掉了包,而且这药还有假死之效,也就是防着孙内人哪一日遇到过不去的坎,当真悄悄求死。那时她即便过后才得知,亦可再设法帮助。她之筹谋,亦不可谓不深远详细了。

阿秋再细察孙内人体内状况,确定她无恙之后,语气坚决道:“师父,见黄朝安这一趟,我陪你一起去。”

入夜时分,通往乐正廊庑下的一线宫灯亮了起来,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而这次,长廊上响起的,却不是寥寥几人的足音,而是密集如落雨的步伐声。

舞部有宵禁,入夜禁止外出。除非是极其特殊的理由,一二人可以违反。

上一次舞部集体违反宵禁外出,还是孙内人领着所有人前往苑中的司乐神观,向司乐之神请示,是否可以违背前代规训,让年纪已大的教习们上台演出。

而这一次,为首的是阿秋,她沉静地搀着面色尚且苍白的孙内人。紧随她身后的是薛红碧,张娥须,崔绿珠三人。

这三人身后,则是所有的舞部伎者。

灯下看来,人人清丽端正,皆因再不用涂那浓粉红唇。显露出本来容貌的舞伎少女们,皆是天然去雕饰般的自然素面,却也是人人一脸凝重。

所有人都来了。

这是阿秋没有想到的结果。

当薛红碧听完阿秋的打算后,断然道:“我们一起去。”

“我们”,指的却并不只是她一人,还有当时在堂中的所有舞伎。

阿秋急忙阻止道:“黄朝安要提的,只是师父一人,我陪她去。特地与您说一声,是因若果有万一,我们不能回来,舞部今后就拜托薛教习了!”

薛红碧张了张嘴,怒道:“拜托个屁!你现在是舞部最大的靠山了,若黄朝安连你都敢动,我们还能幸存多久?”

阿秋忽觉无言以驳。

她有信心将黄朝安解决掉,却无法预料后面事态会如何发展。毕竟皇宫不归她管,宫里更非她一个人的地盘。

薛红碧略略冷静了下,低声道:“收到黄朝安要提孙辞的消息时,我便已经悄悄打听过了。是神獒营来了人。”

一众少女闻得神獒营之名,已骇然失色,尤其是张蛾须与崔绿珠二人。

过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舞伎同伴,多半都是去过神獒营的。虽然她们并不知道其中详情,亦觉得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之地。

阿秋心中掠过模糊推断。神獒营是东光侯裴元礼的亲卫营。昨日裴萸的白虎犯驾,皇帝为此震怒,凡属于裴家一派的人理应收敛,神獒营没理由在这时再火上浇油。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如孙内人所说,裴家要斩草除根,了断之前一切不干净的首尾。

薛红碧果断地道:“所有人一起去。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无论出何事,他们都会多些顾忌!”

阿秋犹豫的目光扫过这些舞伎少女。

她们大多只有十六七、十四五岁。和她差不多一般大。一张张清丽天真的面容,这些年在乐府前辈和孙内人的尽力保护之下,并不曾经历太多世事的险恶与黑暗。

薛红碧知道她如何想,道:“你能面对的事,她们自然也能面对!她们是人,并非豢养呵护的宠物,她们迟早要立起来,为自己的未来作出抉择!”

这些她早已熟悉的舞伎们,原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天真少女,气也不会多么生气,怒也不会多么难过。即便同伴相闹,偶然露出天真的爪牙,伤害力都有限。

可此刻,她们的面容上都露出坚决的神色。

“神獒营总不能把我们全部杀光。”张蛾须坚定说道。

宫灯摇晃的影子里,一大片的舞伎黑压压地跪于乐正所居的廊庑之外。

除了阿秋与孙内人,其他人尽数被拦于大门之外。

阿秋低声向薛红碧等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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