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翌日众人下山,一无所获,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也都闭口不言。叶轻本就并不与人熟稔,很快大家就忘记了这么一号人,只有伙房的厨娘和伙头偶尔会念起:那个常来伙房帮忙,平易亲人的小伙子。
不久之后,峨嵋爆出了一桩惊天丑闻:原来是有苦主找上峨嵋,痛斥这些年来内门的唐、邱两位长老纵容门下弟子在外胡作非为,甚至还屡屡对苦主杀人灭口,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不容狡辩。
掌门震怒,为平民愤,将二人废除武功,逐出峨嵋。奇怪的是,唐云儿身为唐门小姐,背后的唐门却自始至终没有出面,两派之间,竟仍然互相走动,毫无交恶迹象。而由于内门长老尽去,张英凤也便以此为契机,在严宋二位长老的推举下,正式继任掌门,并废除峨嵋历时十六年的内外门之分。
这一天,峨嵋山下风凌渡口,站着两个人:是肖佑和秦野。
肖佑:“此次为掌门除去唐邱二人,你提供的证据起到了极关键的作用。你本可以不离开峨嵋。”肖佑已经知道当日秦野在擂台上对师姐痛下杀手是有唐云儿从中作梗,早已不再迁怒于他。
秦野讥笑道:“如无蜀王助力,张英凤要清洗内门痈疽怕也没那么容易。”
肖佑并不避讳自己的家世,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生气。
“还没恭喜肖师弟,得偿所愿。”肖佑知道他指的是父王同意他与林婉月婚事一事,面上却无预料中的喜悦。
“你真不打算留下?”
“这个地方,让我恶心。”秦野冷声道。
肖佑皱眉,他果然还是讨厌秦野这个人:“也罢,就此告辞。”
秦野踏上小舟,船家摇着橹,悠悠离开了岸边。
肖佑已经走远,秦野坐在船中喝着茶,背后是戴着蓑帽的船家。“你们要我帮忙做的事,我已经完成了。我身上的蛊毒,要如何除去。”
船家笑了笑,从蓑衣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你中了血蛊和噬心蛊两种蛊毒,如今噬心蛊已除,你不用再担心被唐云儿控制。至于血蛊,母蛊就在瓶中,杀了母蛊,子蛊自然死去。”
秦野将瓶子握在手中,问道:“除了会如何,不除会如何?”
“不除,你的武功精进速度依旧会比常人快出数倍,但对身体的损耗速度也同样是数倍。除了,武功精进的速度会比常人慢数倍,不过相应的,身体调养几年之后,便无大碍。”
秦野看着江上流水,脑海中不知怎的闪过一双亮如流星的眸子,他握紧了手中的瓶子,须臾又松开手,将其掷入江中:“那便不除吧。”
船家了然地笑了笑,躬身道:“欢迎秦少侠,加入青衣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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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楼
窗案外艳阳高照,洒落一地金辉,风声习徐,繁花着锦,石榴开遍,莺啼婉转,江南的六月是流水潺潺,是惬意安宁。
屋内,有窈窕女子抚琴。
连七坐在窗边,她摩挲着手中的软刀,身前桌案上,放着另一把刀。在她身旁,梅谢雪低头看着信,眼里神色莫名。
琴声停歇,梅谢雪放下信,挥手示意女子离开,他抬头看向连七,后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刀。“这就是无风。”
连七点了点头,将两把刀放至一处:“西山破晓两眉青,南浦无风一镜平。破晓和无风,终于回到了一处。”一把钢刀、一把软刀,一柄至刚、一柄至柔。破晓善战,无风止戈。完全不同的刀性,却形影不离。无风三年蒙尘,此刻,连七能感受到它的雀跃。
梅谢雪闻言淡淡一笑,一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这信件的确是独孤一鹤的笔迹。按照信中所说,十六年前独孤一鹤和你义父曾在蜀中发生过冲突,没有交代原因。在这之后,你义父再未踏足中原,不久之后,独孤一鹤创派峨嵋。你怎么看?”
“我小时候听帮里人说过,那一年,义父受了很重的伤,机缘巧合之下被燕双所救,调养了好几个月才回到青帮。在这之后,义父再也没有回过中原。也不许我去中原。”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三年前我离开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我只知道是帮中出了叛徒,现场有很多帮众都是被毒杀的,死者身上带有红色瘢痕,脸上也布满血丝。而二当家在死之前,也承认是他投的毒。”
连七的眼里流露出浓重的哀痛,声音艰涩:“可我当时并未细想,那毒这般古怪,并非寻常毒药,二当家又是如何得来的。如今看信方知,当初独孤一鹤伙同邱业、唐云儿,早就在数月前就绸缪了此事,还策反了二当家。这毒,原来出自出身唐门的唐云儿之手。”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厌:“但我不明白,和二当家合作是在他们找到青帮位置之后,那么,是谁告诉他们青帮所在的。”塞外不比关门,在她的记忆中,他们很少在一个地方长久逗留,常常每隔一年就会换一处驻扎。
连七握紧手中的刀,猛地站起身。
“你要做什么。”
连七:“唐云儿和邱业不是还活着吗,我去把他俩抓回来。”
“这两人被废除武功后,已被张英凤逐出峨嵋,此后就不见踪影。”梅谢雪淡淡说说。
“青衣楼耳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