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油灯的火苗被风吹的微微晃动,桌子上的长剑泛着锐利的银光。
沈翊带着连漪住进了同悦客栈。
黎游民仍然留在黎又美的院子,努力修复兄妹的关系。
回来的路上,沈翊为重霄预定了一把新的剑鞘,需要等待三天。
而且他答应了加入玉明宗,因此也要在这个客栈住上一段时日等待玉明宗宗主到来。
连漪一直想着要去剑门宗寻找她的本体并救出那些女子,听到他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回到剑门宗,立时生了气,回来化成剑身,不再理沈翊。
沈翊再三保证,长剑无声,没有任何响应。
沈翊无法,索性暂且放下。
他坐在桌边,拿出黎又美交给他的东西查看,是一枚腕口大的朴素银环。
据黎又美所说,这枚银环沾染过云颜的血迹,因此在靠近云颜的时候会微微发热。
当时是被云颜给到她,防止两人失散的。
沈翊还记得黎又美当时的表情,有些遗憾又有些痛心,她知道二十载的光阴已经阻隔了沈翊和云颜的母子之情,或许沈翊只是想了解当年的情由,但她私心里还是希望两人的关系有修补的可能。
沈翊垂下眼睫,将银环套在手腕。
而后他又从怀里掏出那枚玉牌。
连漪曾过他要向玉牌注入灵力,此刻他才有时间,他运转灵力刚刚注入玉牌,突然听到屋外一阵喧哗。
“剑门宗找人!谁都不许走!”一道雄浑的男声从大堂传到房间内。
沈翊打开门缝,往外看去,七八名剑门宗中等弟子涌入大堂,手里拿着剑门宗弟子特有的身份牌,让众人一一将手掌放在其上来检验身份。
沈翊眼神昏暗,没想到剑门中竟如此兴师动众。
只因这身份牌本是每个弟子入门之时才会发放,耗材特殊,又因录入弟子个人身份信息极为繁杂,所以往往是进入新弟子之后才会进行设置制作。
不想今日竟为了寻找他,给这些中等弟子一一制作了一枚他的身份牌,以此来检验众人身份。
此时天色才暮,大堂仍有不少人还在吃酒,剑门宗弟子直接拉过众人验证,行径实在太过霸道,有胆子大的站起来直接抗议。
眼见要发生冲突,客栈老板连忙出面:“仙君,有话好说。不知仙君所找何人?或许我认得,那就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了。”
为首的果然来了兴趣,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递给客栈老板。
“这是我宗逃徒,姓沈名翊,你可见过?”
眼见老板打开画像,沈翊暗道不好,今日他为见黎又美,取下面具并未戴上,还是以真面目入住客栈。
果然老板看后立刻道:“此人确实在我店内,住甲子房五号。”说着顺手向三楼南边角落的一房间指去。
沈翊眼疾手快合上房门,回转到桌边,拿上重霄,推开后窗,向外逃走。
等众人跑进房内,看到后窗大开,走到窗边,只见空中有一人已经御剑离开。
为首之人神情愤愤,骂了声“可恶”,却已来不及追赶。
沈翊一直往北飞行,突然感到怀里越来越烫,伸手掏出,原是玉牌。
他神情一变,连忙下落。
落到榴花湖边的空地上。
今日已是十七,新月如钩,湖水粼粼。
沈翊将重霄放在身旁,盘腿坐下,即将将灵力注入手中玉牌,却发现玉牌愈来愈烫。
它非常排斥灵力,并没有开启的迹象,竟似有自毁之势。
沈翊突然想起暗室中法阵的开启之法,他划破手指,往玉牌上滴了一滴鲜血。
玉牌猛然红光大作,然后立刻熄灭,温度突然冷却,散发出盈盈绿光。
突然将沈翊吞噬。
玉牌跌落草地,躺在重霄旁边。
夜风拂过,绿草微摇,不见一人踪迹。
另一边,黎游民正在杨柳巷小院廊下打地铺,黎又美心里还有气,不让他住在客房,但还是给他甩出了被褥。
看着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他正准备睡下,却见一只小雀直冲自己而来。
扑棱着翅膀,在空中啁啾不停。
黎游民还没听明白,突然听到一声门响,黎又美披着衣服跑出来,对着小雀急冲冲地问道:“哎呀,你倒是说沈翊他们怎么了?”
原来黎又美刚刚躺下,突然听到门外雀声,隐约听到沈翊两字便连忙出门来。
黎游民听得清清楚楚,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连忙安抚她的情绪,让她先穿好外衣。
听完黎游民的转述,黎又美才知道,原来有人追查沈翊,幸得他已经逃脱。
但突然被一块绿石头吸了进去。
她便催促黎游民连忙去榴花湖边寻回。
黎游民连忙化出妖身,同小雀一同飞去。
黎又美等候了约半个时辰,才见黎游民回转。
堂屋重又亮起,两人对着桌子上的长剑和玉牌面面相觑。
还是黎又美先开口:“这就是那小雀说的绿石头,看上面的字体应是云颜的,他俩有血缘联结,沈翊应该不会受伤,不必担心。”
黎游民听到此,神情才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