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真心,也不会拿真心对朕,你有一颗万年都捂不热的铁石心肠……看似十分危险,其实也很稳妥……”
洛菀夕紧皱着眉头,她不懂,这些……算什么有用?
好在梁浅接下来的话又给了她解释,他说:“朕身边如今有太多心怀叵测的人想迷惑朕,也有太多人想将一些女人送到朕的身边,他们各有各的算计,各有各的鬼胎,朕身边如果一直没有一个女人陪着,朝堂上的大臣也会拿这事无时无刻的滋扰朕,朕乏了,不想去辨别人心,也没有闲情逸致跟别的女人周旋,虽然你对朕也没有真心,甚至没有心,可是朕看透了你,对朕来说就不算难对付,所以朕愿意选你。”
这么听上去倒是说得通。
照梁浅的意思,他便只是拿洛菀夕当幌子。
可当幌子而已,又何必非要是她?
她已经听过了他太多的诡辩,以前是不想揭穿、不敢揭穿,不得已只能装傻,而这一次,反正也没有后路了,既然没有后路,那便只能一往无前了,所以她也不装了,张口便揭穿了他,“陛下说的这些也不全是真心话吧?”
梁浅抬眼,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直视着她,“你想说什么?”
洛菀夕想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想说,她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一些一直以来她都十分想要知道的真相。
她说:“如果你只是想找个傀儡,天下比我听话,比我漂亮,比我合适的女人肯定还有千千万万,可你从一开始就找各种理由非要留下我,我自认为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更没有用什么邪门歪术来迷惑陛下,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唯一与众不同的 ……”
说到这她忽然低头沉默了,她心跳的好快,可是话都到嘴边了,怎么还能咽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凝视向他,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真正让陛下想留下我的原因,其实是你觉得我跟那个女人很像对吗?”
梁浅目光僵在洛菀夕的脸上,朗若星辰的一双眼眸里光芒清寒,“你确定还要继续说下去是吗?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你可想清楚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不挑明的话,有些事,光靠她自己怎么能得出真相?
她沉默片刻,缓缓又道,“我知道,从第一眼你看到我,就觉得我跟那个女人很像,哪怕我带着一张假面,你也在深夜醉酒时一眼就认出了我,你与她数年夫妻,一朝成仇,你对她有爱,也埋着对她的仇。你把我当成是她,想靠近又怕靠近,恨不了又爱不起,你把你对她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放在了我身上,可是我不是,我跟你说过我不是她,哪怕……”
她说着忽然用手揭开了自己脸上的假面。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为了寻条活路,她这回连一点伪装都不要了。
她用这段时间听到的传言拼凑出一段故事,一段关于梁浅和那个女人的故事。她知道梁浅将她留在身边,不肯放她,是因为看出了她和那个女人很像,可是她必须要告诉他,她不是,她将自己真实的面目呈现在梁浅面前,就是希望他能认清现实。
她揭开假面,拿手指着自己的脸对他说:“就是这张脸对吗?你曾经爱过的女人,就是长着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对吗?可就算现在我以这副面容出现在你面前,我也不是她,我知道我和她长的很像,可我对你们的过往一无所知,不管她对你做过什么,我都没有参与,我进宫也是被逼无奈,我没有想过要用她的身份来接近你,更没有想要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我求你放过我,我是无辜的,我……”
洛菀夕话还没说完,梁浅却冷冷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喝住了她。
“洛菀夕,真的不想再演了吗?”
他双眸紧盯着那张她刚刚卸下假面的脸,眼白通红,仿佛洛菀夕刚才撕下的并不是她用以伪装的假面,而是他身上令他无法直视的疮疤。
“你……你叫我什么?”洛菀夕讶然失神,“那个女人不是叫阿骛吗?我亲耳听见你醉酒时唤她阿骛,为什么现在又叫出了这个名字,果然原主真的是……”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结果,可这也是她最不愿接受的结果。
她眼睁睁的看着梁浅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他进一步她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将她抵在墙上。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双手大力的扣住她的肩膀,眼角眉梢都是对她藏不住的怒意,语气也冷的让人生怖,他问她:“你不是一直都演的好好的吗?为什么忽然不演了?戴着假面说和我素未平生的是你,撕下假面承认自己是洛菀夕的也是你,原本……”
他声音哽住,低头默然片刻又倾近她,眼神凶狠的盯着她说:“你若一直将这出戏演下去,我也能陪着你演下去的,可如今你自己亲手撕下了这张皮,这么一来,我们是不是都不用再演了?”
他说着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她细嫩的脸颊,他钳住她的下颌,让她与他对视,语气残酷的对她道:“洛菀夕,你听着,不管你是失忆真傻,还是故意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要明白,从你在无崖山刺向我的那一刀开始,我们就没有什么情谊可谈了,我和你如今唯一的关系就只剩下利用。你不要以为这么多年,我不要女人就是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