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了灵智以前,或者像二大爷狗蛋那样的小妖,勉强还有些天真可言,可到了如这几位一族首领的大妖身上,争权夺利、虚伪逢迎,却又与我那些整日营营苟苟、见风使舵的玄门同修们无甚不同了。”
他心里如此想着,那头“玄霄”却对各族妖王的马屁只字不理,只是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们一眼。
那几位大约是被他看的发毛,除了方才说话的红衣女子,脸上几乎都有些挂不住了,“玄霄”目光在他们之中逡巡一圈,忽然道:“狐王呢?”
此话一出,在场妖修们都是一怔,这才发觉一向与狼王要好的狐王重蒙,此刻竟不见踪影。
不仅如此,今日祭典刚开始时捧场的那些狐族妖修,竟也都不知什么时候,全都静悄悄的消失了。
“玄霄”身后一直沉默的那头老狼妖忽然开口道:“既然如此……恐怕祭品都被方才那个剑修劫走了,今日是庆祝大王成为姑妄山真正妖主的日子,祭典不能轻易中断,那些捣乱的人修……想必只是来救人的,待祭典结束,大王再派人去追他们就是。”
() “玄霄”不知在想什么,换回人形后半晌不言,良久脸上才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祭典自然不能结束,没了那些祭品,总还有别的祭品,今日到这里参加过祭典的……祭典结束之前,一率不许离开,否则别怪本座不讲情面。”
沈忆寒听得这话,更确定自己若不现身,就是有那只蛊虫,谢小风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找出他。
计划完全可以继续下去——
他隐藏在一众狼妖之中,不动声色的操控着早已落入脚下土地的桃核在地表下抽枝发芽。
“噗”得一声,一株桃枝从“玄霄”身侧的地面上破土而出,倏忽间长出两三人合抱大的花苞。
故技重施,沈忆寒更加熟练得心应手,这次他操纵着那朵花苞突袭谢小风,甚至还能一心二用,同时观察他的神情。
再次看到这古怪花苞,“玄霄”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那张原本苍白的脸孔在数息功夫间,竟因怒意有些泛红,他一边躲过花苞的突袭,一边伸出一只手虚握住那朵正在朝他扑去、张牙舞爪的花苞。
这次“砰”的一声,花苞就在离他数尺之远的地方化为齑粉了。
沈忆寒瞳孔一缩,顿时明白,这是谢小风正在和玄霄的肉身快速融合。
他渐渐开始知道该怎么发挥身体的力量了。
数不清的桃枝接二连三的破土而出,花苞足足开出七八朵,这些花苞虚虚实实,依沈忆寒心头一念而动,其中有的如方才最初那朵花苞一样,不过是个近乎于幻影的障眼法,有的却真正是他的灵台桃树吐出桃核所结——
障眼法和真正的花苞混在一起,难辨虚实。
“玄霄”大概以为这些花苞和方才那最开始的那朵一样,都不过是为了戏弄自己的把戏,所以花苞的围攻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他几乎躲无可躲后,他也就干脆不再躲藏,只一朵一朵的将他们捏散。
但他很快就发现,即便他能将这些花苞捏散,不过一个眨眼,可能是他脚下的任何一寸土地,就会破土而出更多——
一个躲避不及间,终于被一朵花苞扑中,然而那朵花苞却不是想象之中的幻影,谢小风只觉得半边身体一阵剧痛,剧痛之中又隐约夹杂着些许麻痹,回过神来左臂已然被那朵花苞整条截断、生吞下肚了。
在场一众妖修,见状俱是骇然,只看见那朵粉嫩水灵的花苞外围的花瓣颤了颤,似乎正在咀嚼吞咽,品味刚才入口的食物一样。
那小花苞的确是在品味。
不仅在品味,还通过识海的灵台桃树,告诉了沈忆寒这个饲养员,狼王的半边胳膊究竟有多美味。
沈忆寒:“……”
天阶妖兽的肉身十分强韧,寻常刀兵法宝难破,但众所周知,妖修一旦化形成人,他们原身形态的神通是不能十成十发挥的,所以大多数妖修即便能够化形成人,战斗时也多以兽态示人。
但谢小风是个人修,他本能的就想以人身战斗,这也正是谢小风还未全部熟悉玄霄身体的缘故。
沈忆寒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尝试着激怒谢小风的同时,他也想着能不能借此机会试试在当日白河城云燃雷劫后,淬了劫雷理论上已经是雷击木的灵台桃树,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能够削金断铁,锋锐无比。
结果很惊人。
因为即便能够削金断铁的神兵,也未必能伤害的了一个天阶妖修的肉身。
而且,灵台桃树下嘴的部位是它最柔软的花瓣。
但天阶毕竟是天阶,不过两三息功夫,“玄霄”那条血淋淋的断臂竟然就以肉眼可见十分骇人的速度飞快重新生长愈合了。
他很快就又长出了一条完好无损的手臂。
“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得了我?你以为你今日还能离得开这里?”识海里传来谢小风的声音,他冷笑着说,“沈宗主,你我虽有杀身之仇,但本来你若沉得住气不现身,本座如今有大事在身,一时半刻倒也没功夫寻你的晦气,可你活得不耐烦,非要自己撞上来找死,那便别怪谢某记仇了。”
沈忆寒想了想,尝试像灵识传音那样在心中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