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沈忆寒心猛地一沉, 当即唤道：“阿燃！”
云燃未曾应他，只是回眸看过他后, 又缓缓将目光转回脚底河中。
他又看了河一, 子却忽得摇了摇，似乎一刻，就要坠入问心阶湍急河水之中。
沈忆寒欲要上前, 云燃已足一点, 跃回地，动间倒还流畅如, 似受了很重内伤的样子。
“必担心。”云燃道, “心血瘀堵之处清除了而已。”
沈忆寒听得这话，半信半疑，但见他虽吐了血, 色却的确有太大变化，又探了他脉门，的确发现云燃经脉受损, 这才放心了，道：“既如此, 你打坐调息。”
云燃点了点头, 两人当即就地而坐，他闭目调息，沈忆寒本也凝了灵力想帮他, 却被云燃抬手拦住, 道：“必。”
过了约莫盏茶功夫，云燃终于睁开眼, 沈忆寒立刻问道：“如。”
云燃道：“已大碍。”
两人相交千年，从来坦然, 云燃亦从未骗过沈忆寒，因此方才他虽有担心，但眼两次听云燃说事，还是将心放了来，道：“你这心魔，瞧着像是已对心影响的极深了，即便如今事，将来却也说准……你的心魔究竟是什么？难道是……当初你父母的事？”
云燃摇了摇头，默然片刻，道：“……是你。”
沈忆寒万万想到是这个回答，愣在原地。
他即便想破脑袋，也想到己如能成为阿燃的心魔——
实在是从前这千年来，两人之间相处十分愉快，并半点龃龉之处，因此十分费解道：“我？为？”
云燃想了想，垂眸去，这次却曾说话。
沈忆寒这才回过来。
心魔所存，通常是修士内心深处最幽暗可见人之处——
是所有人，都愿意将这种私隐曝于人前的，即便是云燃。
即便两人如今已是这种关系，沈忆寒也想因此逼迫云燃对己剖白，他一贯是以为人人之间论如，都该留有分寸的，当即就有后悔该急着追问，唇畔动了动，道：“你若便讲，那也……”
话未说完，云燃却道：“沈濯，你可愿我结成元之印？”
元之印，顾名思义，是刻在两人元之上的印记，简单能感知对方方位、传音交流的灵识印记听着相似，但论及本质，却是截然同的东西。
灵识印记淡去，每百年都要续印一次，而且并非独有，一名修士可止一人留灵识印记——
元印记却是一生独有一人。
化期以上修士，才能互相结成元之印，一旦结印，心两通，所有记忆魂识共享，连修炼的法门亦例外。
因此修界有门派、或者修士收徒，但凡是学艺外传的，大都有言在，即便门弟子将来有了道侣，也许结元之印，否则一旦将来发现，即刻逐出师门。
然，这样的规矩，其实倒未必能束缚得住人，因为元印记本就仅为两人共知，只要己蠢到出去说，师门实在未必能发现，而且化期以上修士，在各门各派中都是翘楚，地位亦低，真要将他们逐出师门，却绝非头上说说那么简单。
饶是如此，愿结成元印记的道侣，还是少之又少——
因为前车之鉴实在是太多了。
人心是经起考验的，当对方的每一个念头，都能被察觉时，这种完全的坦白带来的究竟是欢喜还是怨怼，实在很难去追究。
而元印记，又可消弭，除非魂飞魄散，否则即便一生一死，仍能在茫茫天地间准确的寻找到彼此。
云燃的意思沈忆寒懂了，两人若结成元之印，他然也就能知道阿燃的心魔是什么了。
但……即便论幻元灵璧那部分的梦境，他论如敢同阿燃共享，就算有此事，沈忆寒心中对结成元印记，也是本能抗拒的——
太近了，他认为两个人之间，毫距离是件好事。
沈忆寒默然片刻，并未回答。
沉默有时是最好的答案，云燃目光在他脸上稍稍一顿，很快转了回去，闭了闭目：“是我受心魔影响，太过唐突，此事的确妥。”
沈忆寒心颇觉尴尬，但他的想法并未改变，也并想妥协，因此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想了想，只能道：“我带你去见外祖父吧。”
云燃道：“好。”
两人站起来，朝外走去，又出了沈絮、崔颖的墓室，一路话，很快到了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