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另一名同门倒是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却半点不肯搭理,只梗着脖子继续道:“怎么,我说贺家不一是被魔修灭了族,便是记仇报私怨了?”
“这数百年来,贺氏一族行事张扬,贺家子弟在外更是嚣张跋扈,结下了少仇家?若非他家阵法之术有些厉害,仙府难寻踪,兴许早便被上门寻仇了,如今又怎能肯,此事是魔修所?”
这话也不是全道理。
碧霞剑主道:“实的确颇有疑点,我先前也有不解,这凶既能叫贺氏全族上下,之,何偏偏留下这孩子一个活口?偏偏在他的身上留下噬魂,岂不蹊跷?倒像是有意叫咱们将此事与魔修联系在一起似的。”
方才那长青丹宗出言的女修道:“便算不是魔修出,可若只寻仇,就能灭满门上下,千余口性命,如此凶残,与堕了魔又有何异?此若在我正道修士之中,那才是更加危险,谁他会借着混在咱们之中,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幸而楚掌门及时召集诸派同道,咱们正得赶紧商量个对策,将真凶找到才是。”
有修士道:“话虽如此,贺公子受噬魂影响,灵智已损,不记得贺氏仙府方位,咱们何从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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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阳子向贺兰庭道:“小子,你即便受噬魂影响,可毕竟也没全然丧失灵智,依楚掌门传讯所说,你体内噬魂,刚一到昆吾便已祛除,既如此,总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贺兰庭脸色不好,道:“……请前辈恕罪,晚辈……晚辈的确除了到昆吾剑派之后的事,他的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宁阳子道:“记不太清,那便不是全都忘了,少是记得一点的,你再好好,最后留下的记忆,究竟是到哪里,有没有什么凶身份信息的蛛丝马迹?”
贺兰庭垂眸,沉默了一会,再抬起眼时,不到了什么,沈忆寒见他眼中密布着细细的红血丝。
“晚辈的确不起来了。”
宁阳子明显不信,挑眉道:“贺公子,既然要叫诸门派替你家主持公道,那总得叫我们有些头绪吧?你究竟是不起来了,是不肯尽言?你若是真不起来,那又怎么记得你姓贺?怎么道你是瀛洲贺氏子弟?你既然道自己是谁,那即便不凶身份,总记得寻找你家仙府位置的法子吧?这也不能说么?”
贺兰庭了宁阳子一眼,那眼神沉沉的,瞧不出是什么意思。
沈忆寒远远见他的模样,却不怎么,心头猛地一跳——
那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又出现了。
他脑海里电光火石,忽然明白过来,方才贺兰庭的神色,恰与他梦中的那个数年后的贺兰庭,几乎如出一辙。
沈忆寒本不掺和这事,但此刻心中却有不妙的感觉极强烈,他喉结滚了滚,终于是开口道:“……宁阳子前辈,寻找贺氏仙府的法门,说到底是贺家家传之学,贺公子便真记得,来也是不便告诉我等的,总之都要前往寻找贺氏仙府,到时只请贺公子施法就是了,又何必刨根问底?”
宁阳子一愣,朝这边过来,约没到妙音宗这样一个小门小派,也敢当众岔他的话,当即脸色一沉。
只是他未难,一直没开口的霞夫却忽道:“沈宗主所言不错,诸位道友,这贺家的孩子,毕竟才刚家逢祸,也是可怜得很,咱们是不要逼得他太紧好。”
在场修士中,霞夫辈分虽算不得最高,但却素有威望,而且她既开口,那便等同于蜀中崔氏开了口,不少修士都点头应和,以有理。
一时倒再注意方才宁阳子说了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阳子今日被连番拂了面子,脸色极差,正找补,伽蓝寺那头始终只听不言的照深,却在此时开了口,缓声道:“若贺公子真能使用贺氏家传阵法之学,找到仙府所在,那也不算全头绪,只是……贫僧与贺老门主,从前也算有些旧交,听他提起过,这位法门虽属贺氏阵法之学,却十分耗费心神灵,恐怕要筑基期以上才可将掌握,贫僧观贺公子年纪轻轻,修也仍在练气,只怕即便他仍有记忆,却也难当此任。”
楚玉洲道:“这倒不妨事,另有个法子。”
沈忆寒心中一动,果然见楚玉洲望向江陵萧氏席上道:“萧门主,萧夫,先前楚某在信中与二位所提的……不贤伉俪意下如何?”
青霄殿中许目光,顿时都落在了萧氏夫妇身上。
略一,众也明白了楚玉洲的意思。
贺氏既然遭的是灭族之祸,千余口命,仙府之中只怕是怨气冲天,若能在海上,以逍遥山问灵术卜问,说不会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