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唐也说的话和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反差太大,祁连替她尴尬咳嗽两声:“还是老方法吧。”
白梅心头一凉,她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了,她才不想玩儿什么石头剪刀布,万一落到自己头上怎么办,她连看一眼岗亭心都在发抖。
“小伙子……”
白梅哀求地看向祁连,唐也立刻打断:“就石头剪刀布吧。”
“这个岗亭里会是引路鸦嘛?还是,还是……”
终于还是有人把担忧说出来了。
于临渊和克里成了回答问题万众瞩目的焦点。
于临渊给过他们靠谱的信息,而且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进域,只是于临渊懒得和他们一起,始终站在人群外缘,从开门到现在只说过一句话。
石头剪刀布倒是参与了,却像个先知一样,出手即赢。
除了于临渊,只有克里之前进过一个域,只有一个但也比他们强。
克里似乎比昨天初见时老了许多,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他只去过一个域,每个域的情况还不尽相同,只能安慰他们:“大概率不会的。”
“那要是真的是红衣老太?会怎样?”
乌鸦人他们还能跑一跑,若是开出红衣老太,他们怕是一个都别想活。
克里搓了搓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祁连克制住发软的双腿:“跑吧,还能怎么样,我们可都是血肉之躯。”
原本就不敢上前的他们闻言纷纷退后,这TM谁还敢去唤醒:“那……,如果这个岗亭里是红衣老太的东西,我们往哪儿跑?红衣老太活动可不受岗亭限制吧?”
“如果是红衣老太,在场的一个都跑不掉,谁唤醒都一样。”于临渊信息总是给得及时。
众人恐惧到不能再恐惧的脸抽了抽。
唐也看向于临渊,他的视线透过人群,和那些雾气一样漂浮,不知看向哪里,更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刚自己拿石头威胁大礼和季小樱的时候,于临渊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是余羡肯定下巴都得惊掉了,唐也叹了口气,真没意思,没有一点成就感。
既然谁也跑不掉,唐也懒得和他们消磨时间,左右都要面对,她径直走上前,拉开岗亭门。
然而,里面的乌鸦人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所有人都战术性后退,做好往下个岗亭安全区跑的准备,在心里默默祈祷它会是引路鸦。
一分钟后,乌鸦人身上传来破壳的声音。
面具和身上的衣服都应声裂开,就像破碎的蛋壳从内部一点点被破开。
然而,里面露出的不是小鸡小鸭,而是一个面容凹陷干瘪的老太太,惨白的脸上满布褶皱,眼睛瞳孔只有一个小点,白色充斥着整个眼眶。
“蛋壳”向下碎裂,露出上了年头的褪色毛衣和带有倒钩的尖利手指。
有的人吓傻了,腿脚不听使唤,眼睛盯着岗亭方向不断流泪。
克里凝重的面色转为惊恐,声音颤抖大声尖叫:“是,是红衣老太。跑,快跑!”
不等克里说,祁连早就拉着唐也跑到了桥栏边上预备着,于临渊原本就站在栏杆边上,跟两人顺着栏杆趴下去,唐也率先爬到桥下,两手抓着栏杆底部,任由身体都垂在桥下,一阵阴风吹过她僵在原地。
只见桥底密密麻麻挂满了尸体,赫然是那些泥土怪,其中还有眼熟的,连山桥上往来的居民,还有昨天进了房间后就没能出来的都挂在这里……
当然,除了已经被吃干抹净的康英杰。
唐也大着胆子戳了戳悬挂着的尸体,触感干滑,五官里的土掉了些出来,摇晃两下,扑通一声掉进水里,生锈的挂钩上只剩一片年久风化的布料。
唐也:好大一个收藏间。
于临渊仍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祁连猝不及防被桥下尸林撞了满脸,场面极度惊悚,吓得他血色全无,甚至忽略了桥上停止的蛋壳破碎声,以及红衣老太在雾风中穿梭的嗖嗖声。
唐也却是听到了,借着挂尸体的挂钩,直接钻进桥下尸林中,找了个空钩子将自己挂好,脑袋向下一垂,装出一副已经死的模样。
于临渊也跟上去挑了个距离唐也不远的空钩子挂好。
跟下来的人惊讶于这两人反应之迅速,也听到了桥上人被攻击时发出的惨叫。
从桥边往里走只能借桥下一米间隔的钩子,钩子中还有大部分挂着尸体,这就代表要和尸体来个亲密接触才能找到合适的位置。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唐也和于临渊这种眼都不眨一下就过去把自己挂上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祁连体力尚佳,壮着胆子也算是顺利找到钩子将自己挂好。
但跟在后面的人,大部分都无法跟上,要么体力不济,要么臂力不佳,有人才走过三个钩子就掉下桥去,被黑洞洞的深渊吞噬。
克里和白梅倒是让唐也刮目相看,虽然动作相对缓慢,但也顺利将自己挂好,不禁由衷赞叹:公园的叔叔阿姨们确实有两下子。
一名叫王海玉的男人大腹便便,根本不知道运动为何物,奋力稳住身形时,红衣老太赶了过来。
唐也眯起一只眼睛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