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牵着牵着,将自己的手完完整整地包裹住殿下的。
殿下的手很凉,柔滑如玉,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殿下应该多加些衣物。”
公主殿下说:“不妨事,我要吃那个糖画,你去给我买。”
殿下没有自称“本宫”,显得很是亲近,付小将军红了脸,乖巧道:“好的。”
他小跑过去,给了卖糖画的一锭金子,包圆了整个摊子的糖画。
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这怎么拿回去?”
付小将军:“我扛回去。”
他也看起来傻傻的了。
五日后,付大将军回京,廷尉右平诬陷案已经查的差不多,付大将军属实清白无辜。陛下前往城郊亲迎,表达对付大将军的尊重与歉意。
陛下说西北苦寒,如今付大将军和两个儿子既然回来了,不如先留住京城,好好休整,付大将军欣然领命,陛下的赏赐像流水一样抬进将军府。
大将军回府后,只见妻子女儿俱在,也没受什么苦,松了口气,问道:“老三没回来?”
小女儿面露难色,道:“三哥在永安公主府。”
气氛陡然沉默下来。
四月十八,正是良辰吉日。
由宗室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亲王主婚,永安公主今日大喜。嫁妆在京城绕了一圈,第一抬嫁妆抬进了公主府的门,最后一抬还在皇宫内。陛下命人在街边洒金钱,整个京城万人空巷。公主府开府,公主带着无数陪嫁,三百内侍,五百亲卫在公主府成礼。
驸马徐贺远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神采飞扬,何等风光。
他恍惚自己仍在高中状元的那一天,也是万人欢呼,醉在云里。
到了公主府,拜过天地与皇帝,公主并没有回喜房等待,而是手执纨扇,带驸马招呼客人。
徐贺远侧头看她,只见她粉面含春,唇红齿白,眉心一点花钿,繁复隆重的凤冠并没有压住她的美貌,反而衬得她华光四射,如珠如宝。
徐贺远嘴角带上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任她把他拉到一众女眷跟前。
永安公主骄傲道:“阳嘉表妹,看看本宫的驸马怎么样。”
这群皇亲国戚姐姐妹妹还真仔细打量了一番徐贺远,看得徐贺远不自在极了。
阳嘉郡主笑道:“表姐你眼光好,挑的驸马自然长相俊美。”
永安公主点点头,很是赞同。
阳嘉郡主又道:“不知道性情怎么样,是否柔顺?”
永安公主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
徐贺远一时没想到哪里不对,心里却隐隐有些不舒服。
阳嘉郡主眼睛亮亮的,递了一杯酒给他。
徐贺远一饮而尽。
阳嘉郡主拍拍手,笑道:“好。”
永安公主也在一旁笑。
徐贺远当然会觉得不舒服。她们即不说他才学怎么样,也不说他能力如何好,不说他读过多少本书,熬过多少个夜,只说他长相美好,可以取悦妻子,又问他性格柔顺,可以不生事端。
这是一种藏匿无形的人格羞辱,上辈子原主真心想和他好,自然不会有姐妹们用这种态度对他。
永安公主婚前牵着别人逛街,这群皇室贵女们可太懂公主的态度了。
主婚的老亲王笑着看小辈们闹成一团,又把徐贺远叫过来,道:“你如今和永安成婚,要谨记贤良和顺,事事以永安为先,方能婚姻和睦长久。”
徐贺远躬身道:“是,贺远知道。能娶永安公主是贺远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贺远定会好好对待公主。”
老亲王没说什么,点点头。
永安公主又拉着他给皇帝敬酒,道:“皇叔年纪大了,喝不得酒,你给皇兄敬一杯。”
徐贺远又一饮而尽。
陛下坐在主位,也笑盈盈的,他喝醉了,眼神一直跟随着公主,满是怅惘。
永安公主继续带着驸马交际,驸马喝酒,公主殿下尊贵,是不多喝的。
徐贺远心中高兴,以往他不知多少天才能见到丞相太尉这等大人物,说不上话,更遑论他们现在都带着笑意看着他,和他平等相交。
以往那些同僚们只能陪坐末席,羡慕地看着他。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公主把他拉到赖云白跟前,道:“来,和赖廷尉喝一杯。”
赖廷尉今日穿了一身青衣,为显喜庆,又插了一根末端带着红宝石的乌木发簪,整个人都美得发光。他喝了驸马的酒,也不和驸马说话,只对公主说:“公主大喜。”
公主点点头:“多谢。”
赖廷尉不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
就这么转了一圈儿,公主道:“驸马喝醉了,回喜房等着吧。”
徐贺远只好被侍从们搀扶着送入喜房,公主仍在前厅。
一个侍女让徐贺远坐好,不赞同道:“驸马今日失言了。”
徐贺远疑惑地看向她。
侍女沉着脸说:“您回昭亲王话时,说娶公主是您的福气,属实不妥。”
“公主是主,您得公主垂怜,是天大的高攀,是尚公主,不能用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