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兰同往常一样做完了午市档后,又将店里的卫生稍作打扫,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
她揉了揉疲惫不堪的右边胳膊,针扎般的刺痛袭来,路乐山此时也收拾干净了厨房,见到妻子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就知道她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熟稔的右手放在魏兰两侧肩膀之上,路乐山用轻柔恰当的力道一点一点帮妻子推开那拧结的肌肉,“这力道可以吗?”
“你也休息一会,不用伺候我,都是老毛病了。”魏兰觉得自己稍缓了一些就摆摆手。
路炎站在小吃店门面通往自家房子的阴影处,看着有些苍老佝偻的背影,浑身僵硬。
要不是他口渴,房间里的水壶无人添加,只怕很难见到父母这样疲惫的身影。
魏兰在他面前总是讨好的笑容,而路乐山总是习惯沉默。
他们在他面前从来不会流露出这样疲惫不堪的模样,就连他曾经那个家里的佣人,似乎也很少有这样疲累的时候。
明明自己已经够快了,通过了艺考、演了几部小网剧的配角,甚至拿下了唱歌比赛的第一名开始声名大噪,但似乎根本赶不上父母苍老的速度。
路炎的手蜷缩成拳,如果两个月后的高考能够拿到那个学校的入学第一名,他们佝偻的身体会不会更直一些。
急于回房间学习和创作的路炎,并没有和突然到访的卫梨碰上面。
叮铃铃。
“不好意思,我们要到晚上再……小……小梨?!”
路乐山和魏兰看着面前的女孩有些不敢置信,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女孩吗?
恍惚想起上次见她还是过年时,那会的卫梨已经把瘦得营养不良的身体慢慢养了回来,脸色从蜡黄变得有了气色。
四个月过去,此刻的卫梨简直是容光焕发,脸蛋白皙无暇,已经不能用有气色来形容她,整个人身上的光彩在摘下口罩的那一刻根本掩藏不住,令人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而且,她似乎还长高了一些?
“路叔,魏姨。”卫梨眉眼弯弯,身上坚硬的那层冰壳自然消融。
魏兰回过神来:“小梨!哎呀怎么突然回来了,快进来坐,我去给你煮碗面。”
卫梨:“我吃过了,魏姨你坐,我就是想你们了来看看你们。”
魏兰满脸欣喜,丝毫不见刚刚那股疲态,路乐山看了她一眼,好似自己的活力也恢复了不少,“今天刚好熬了银耳羹,已经出胶了,我去给你盛一碗。”
魏兰和丈夫每天忙着小吃店的营生,根本不知道网上的腥风血雨,此刻两人看着卫梨就和看到半个女儿似的,恨不得把店里好吃的都搬出来。
“唔,真好喝!”卫梨这是真心赞叹,银耳羹胶质绵密,香甜可口,完全没有一丝苦意。
魏兰得意:“那是,你路叔就是舍得放料,咱家这个银耳羹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你别看外面卖的都差不多,一喝才知道差得远呢,你路叔忒实在,说少赚点也得让人吃得安心。”
路乐山看着妻子这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模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够不够喝,一会给你装一点带回去喝,这东西你们女孩子多喝了美容养颜呢。”
卫梨心思一动,“路叔,银耳羹还有多少?”
“还有一大锅呢,你放心喝。”路乐山浑然不觉卫梨的意图。
“小梨,我们看到你上电视了,小珍一回来就在店里放你那期节目呢,好多客人都夸你厉害,要我说,这才哪到哪啊。”魏兰的表情满是骄傲,仿佛夸的是自家孩子一般。
卫梨捧着银耳羹:“我还没看过剪辑出来的成片,你们都说好那应该是不错的。”
路乐山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眼神投射到卫梨身上:“小梨最近是不是太忙了,眼底下都有黑眼圈了。”
三个人在小吃店聊了小半日,最后魏兰夫妇依依不舍的送卫梨出来打车。
卫梨离开小吃店的时候可谓是满载而归,不仅带了大半桶的银耳羹走,连带着把小吃店里的绿豆汤还有酸梅汤一起包圆带回剧组。
路乐山看自家的吃食这么受卫梨欢迎,仿佛得到了极大的肯定。
魏兰回到店里,眼睛瞥见粉红一角,拿起来才发现是厚厚一叠钞票。
“这孩子真是,说好了不要钱,怎么还这么客气。”
“小梨本来就是好孩子,哪里好意思占我们便宜,下次咱们多做点好吃的送过去,给她撑撑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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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梨付了车费,下车将车后座的四大提饮品拎下来,过来接她的小青连忙过来,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卫梨:“这么多你拿不动,你就拿这一袋。”
小青看自家艺人那轻松的模样哪里会信,等自己真拎起那一袋才发现。
好家伙,这是真重啊。
下车点距离剧组所在地还有一小段距离,只能步行,小青一走到剧组就累得手发麻直喘气。
卫梨将所有饮品放在一处,只拿了其中一瓶出来,“你给大家发一下下午茶,我先去找导演。”
小青看着那四大袋饮品,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家艺人远去的身影,卫梨姐这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到底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