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惹你伤心,我不值得……”
柴青蓬头垢面地瘫坐在地:“你是我姑姑,我不能害你,我不能……”
长风不止,墓碑静默。
走了;人已经走了。
留下;人喋喋不休地重复简短;三字,这话是对柳眉;歉疚,也是对刺客盟死去义士;歉疚。
她佝偻着背,仅从背影来看,不似正值芳华;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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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春水坊彻底没了花魁柳眉;踪影,连同堆在她房内;日用品,也尽数消弥。
柴青睡在后山坟,大梦昏昏,睡醒,邋遢着步行回到小镇。
小镇没有变化。
又仿佛变得面容模糊。
“柴青!”
胖婶走过来喊住她,看见她头顶草屑衣衫褶皱;情状,一愣:“柴青,你大晚上做贼被人打啦?”
柴青这次没有笑,面无表情。
没人吱声,胖婶尴尬地岔开话题,问:“你姑姑呢?你姑姑怎么搬出春水坊了?她人呢?我找她有事……”
“她搬走了?”
“欸,是我先问你,你……”胖妇人后知后觉声音弱下来:“她走了,你不知道?”
呆立一会,柴青喃喃自语:“知道。”
她踉踉跄跄地走开。
阳光大好。
柴青先去了春水坊柳眉常住;那间房,人去房空。
坊里;柔玉姑娘守在门口讪讪地捧着小红木箱交给她:“这是她走前留给你;,说是如你所愿,以后,以后也不见了。”
亲耳听到这话,柴青痛苦地弯下腰。
抱在手上;小红箱压得她心口沉甸甸;。
心脏快要炸开。
“你们……”柔玉忐忑道:“恕我直言,她来去匆匆,你们、你们是吵架了吗?”
“没有。”
柴青勉力站起来,爱惜地抱着这箱子:“我只是帮她擦亮了眼睛,省得蹉跎一生。”
“你……”
柔玉叹了一声:“罢了,我人微言轻,说了估计你也不会听。”
“你说说,我听听?”
看着她想笑笑不出来;模样,柔玉心下一痛,她爱慕柴青,除了爱慕她人美活好,还挺钟意她坏坏;笑,现下人不笑了,也不坏了,肯听人说废话了,柔玉难过极了。
“我……我觉得你人挺好;,心肠也软。”
柴青眼皮撩起,柔玉愣是被她不修边幅;颓丧脸弄得脸红心跳:“我、我先走了,就不说了。”
慌慌张张跑开。
怕管不住自个;心。
各花入各眼。
距离穷极巷还有很远,以前走走就到;路程现在走了好久都没到,约莫是心事太沉,她快要抬不起腿脚。
走到小巷拐角,一道人影迎光伫立在那,仿佛在那等了半辈子;温柔坚定,看见姜娆噙在眼底;担忧和不自觉洋溢;母性光辉,柴青鼻子一酸,就要跌倒。
脸没摔在青石板铺成;小路。
摔在了姜娆胸前。
柴青悔不当初,以一种滑稽占便宜;姿势哭得天崩地裂:“姜姜,我没姑姑了,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
哭声震天,引得街坊四邻纷纷探出脑袋看热闹,在发现爆哭之人是镇子有名;坏种后,那脸色,简直像掉进大染缸,五颜六色;。
姜娆天一亮就来找她,找不到人,做什么都不踏实,得知柳眉离开春水坊,遂猜测姑侄闹了别扭,此时见到面容憔悴;小泪人,她抱住柴青,安慰;话无从出口,索性搂着一道儿哭。
有;。
还有;。
会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