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虚冷笑:“这是找着靠山了,谁耀武扬威呢?”
他素来不喜姜娆,早年间察觉到父王并非心里爱重这个女儿,他没少找姜娆麻烦,可麻烦找是找了,最后有麻烦的却是他。
以前王宫里的人都说姜公主仁义,姜虚听了这话吐,偏偏他说姜娆心机,没人信,现在了,这人真面目白于天下,他愤愤道:“父王,咱们该她一个教训!”
亲娘还在姜国敢威胁他们,姜娆怎么的?
姜婴病歪歪地坐靠在床头,神倏地冷厉:“怎么教训?你小子,莫是要做那逆不道的辱母之人?”
唰!
一滴冷汗逼出来,姜虚跪在地上,整个人吓傻了:“父、父王,儿臣,儿臣岂敢!?”
姜啾非他生母,却顶着姜王后的名头,这女人柔柔弱弱,一入宫便是王的心头宠,近日子父王没少在她那吃闭门羹,即便这般,不也忍了?
姜虚顶多欺负欺负碧波宫的婢女,犯到姜啾头上,再有十八个胆也是不敢的。
“不是。”姜王冷淡抬眸:“滚出去。”
“是,是……父王生歇息,身体为重……”
“吾王……”
姜王半晌启唇:“她怎么敢的?敢说出这番话,她的倚仗,仅仅是合欢宗吗?”他沉吟道:“子处,你去做件事。”
宦官子处近前附耳,神闪过一抹惊诧:“可是王后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管不了这么多了,去罢。”
“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走出寝宫门,子处歪头瞅着门侧的低矮花树,心道:王不怕惹怒公主吗?
姜王不怕。
准确地说,姜王愿意为他的试探付出应有的代价。
三月初五,服侍在姜啾身边的婢子意罪公子虚,被鞭五十下,惹姜啾气极掉泪。
同年,四月十五,王四子公子虚‘暴毙’府中。
夜深,柳茴一袭白衣乘风飘远,于半路被宗师季夺魂追上。
星月交相辉映,宗师在月下闲来漫步:“杀鸡用牛刀,你倒是宠她。”
“还多谢你。”
“谢我?”季夺魂日常顶着一张棺材脸:“玩而已,死几个公子,助助兴罢了。”
他心如深渊,不可窥测,柳茴欲言又止。
“说什么?”
“我不明白,九州唯一的宗师为何要为一时恩情赔上自己的半世英名,你分明不在乎王室公子死活,你能送信到合欢宗,做我徒儿的‘另一双’,为何不准我宰了姜王?”
“他活着,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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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王四子之死在吞金城传沸沸扬扬。
收到儿子死讯,姜王有一晃的心痛,下一刻,他面色阴沉,拖着病体走出门:“宗师为何如此?我儿性命,抵不过宗师与那野种几面之缘么?”
“抵不过。”
风中响起低沉缥缈的音色,季夺魂双足落地,面表情:“于我有恩的是姜婴,至于姜婴之子,又与季某有何干系?”
数不清的质问堵在嗓子,姜王倒退半步,双拳紧握,良久,他吐出一口郁气:“是婴的不是,婴承诺,诸如此类的事,不再有了。”
不再去找姜啾的不快。
不再去试探姜娆的底牌。
更不再去挑战宗师的耐心。
相处多年,他依稀感觉到,季夺魂对他的耐心不多了。
这使他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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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宗,收到宗师来信,姜娆心落回原位。有宗师在姜看顾娘亲,她可以暂且放下后顾之忧。
“少宗主,有您的信。”柳情浓笑嘻嘻道:“猜猜是哪边来的?”
姜娆笑着夺过她手里厚厚的信封,忙不迭地回到桌前生看信。
柳情浓兀自欣赏一时半,转身走开。
信是柴青写,用了篇幅和她抱怨做盟主的艰辛,姜娆看哭笑不,长长的一封信翻来覆去看上十几遍,末了,视线落在信的末尾。
[……绛绛妙的心思,在春水镇早早认出我来,却不肯实言,害我怅然若失,患患失,一度以为自己用情不专,知真相后表现的像个小傻子。与你同在一处时羞于询问,绛绛,你坏。]
[可我又喜欢。]
[思你念你,盼佳人入梦,诉说衷情。]
姜娆将信贴放在心口,一颗心酸酸甜甜,像枝头差时候才能成熟的子。
信的每一页边边角角被她悉心抚平,生收藏进木匣,美人提笔蘸墨,含笑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