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一人牵狗一人抱猫,吟吟走进院:“柴青她们有事忙,难得见她们带朋友家,夏姑娘可还适应?”
适应。
夏玉眼睫轻眨。
若能再给她一盏茶就好了。
瓜子吃了。
干。
.
天幕低垂,春水镇,后山坟。
在常规意义的好日子,柴青恭恭敬敬送师父入土为安。
后山坟除却刺客盟十六名义士,更添一座新坟。
刀圣,晏如非之墓。
柴青与姜娆并肩跪在坟墓前,墓碑旁安置着一束梅花,细雪沾湿她的发,她喉咙微哽:“师父,你曾说春水镇山明水秀,极好的荣养之地,徒儿带你来了。师娘还在姜王宫,徒儿无能,带不她,但徒儿和师父保证,有朝一日,全须全尾地带师母家。”
深呼一口,她轻声道:“师父,我和绛绛一起来看你了。”
姜娆俯身叩首,不顾额头磕得泛红,泣声低语:“爹爹……爹爹!”
柴青搂着她半边肩膀,权当宽慰。
亲人已逝,再悲痛,换不往昔相伴的寸缕光阴,姜娆在墓前哭得不能自已,年来的委屈、念想,痛快淋漓地宣泄一通。
刀圣晏如非,一个时代的传奇,埋骨于此,与比邻而居的,刺客盟十六义士。
铮铮铁骨,英魂不朽。
琅琊十二卫之首——越长恩的人头端正摆,柴青满怀敬意地同诸位叔伯见礼:“柴青要走的道,现已明了,诸位叔叔伯伯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姜娆红着眼圈腰身弯下去。
一番祭奠,耗损心神。
末了,人直起身,默契地朝一排排墓碑望去,相互搀扶着走小镇。
风流云散,雪停,阳破开云层,有了一分细不可查的温柔。
来时夏玉坐在院里蛮有闲心地招猫逗狗,胖婶、小寡妇一左一右陪她聊天,竟唬得琴山大师姐眉开眼,委实少见。
“哎呀,你们来了?”胖婶拍拍袖子:“我去做饭,今晚咱们喝酒吃肉赏月,谁不准跑!”
她行事雷厉风行,柴青根挡不住。
必要挡。
日暮时分,柔玉、净玉、秀玉捧着酒水、糕点、卤肉前来。
她们三人得益于柴青馈赠的银票,在青阳县有了自己的家,不再倚卖,如今开个点心铺子,意还算红火。
年纪到了,说媒的很,谁找个男人成家的打算,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自觉很好,偶尔忆起前尘,仿佛辈子的经历。
曾经的苦楚凄凉,再法伤害这三个自立自强的姑娘。
一群人围成一桌,柴青举杯:“为自立自强,干!”
“干!”
所有人都有喝酒的资格,夏玉不配。
夏玉伤重了,好歹个人,站起来直立行走超过半个时辰都会累倒,遑论饮酒?
她只配喝粥。
于别人对饮,她捧着一只碗和姜娆碰杯,姜娆眉眼弯弯,好活色香的妖精,媚纵横,夏玉咽下甜粥,转而一口血喷出来,吓了三玉一跳。
胖婶关心则乱急得要给她找大夫,小寡妇瞪大眼:“莫非有毒?!”
姜娆“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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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在担心,她好似被点了穴,最后挨了胖婶一胳膊肘:“你怎么事?”
“我还要问你们怎么事呢?”年轻的柴柴宗师一手搂着夏玉脖子,眉眼飞扬:“她出自琴山,功法特殊,来春水镇之前冒死挑战天下第一大宗师,被季夺魂削了,伤势惨重,而绛绛……”
她眯着眼睛,嘻嘻:“绛绛后天无瑕媚体,夏玉道行不够,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这番话在不习武的人听来好似在听天书,胖婶喃喃低问:“真的大碍?”
夏玉软绵绵拍开柴青压过来的手臂,满脸虚弱,强撑着为自己挽尊:“我超我境了,伤势恢复,就不再受媚体的影响。”
“超、超我境?”
满院子人震惊。
柴青撇撇嘴,心道:她超我境,我还无我境呢,我无我境战力,不见得会败给超我境。
重要的,她比夏玉年轻了!
但胖婶她们不管这。
这可超我境。
超我境面,不就大宗师?
这么一想,比柴青牛了啊。
见到超我境的琴魔夏玉,再思忖夏姑娘分明举世难得的大高手,行事竟如此低调,再看柴某人,嘚瑟得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