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哪里有时间出门闯祸!”说罢,她拉着儿子的手臂,“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婆媳俩呢?这孩子是不是熬出了什么毛病,身子不好了?”
这下,连姚氏都慌了。
眼看婆媳俩一齐脸色发白,张廷瓒忙道:“祖母,母亲,二弟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忙着乡试……”
老太太抬手打大孙:“他一个小孩子,你把他扔在扬州,现在还怪他忙着乡试,你怎么做哥哥的!”
张英拧眉护着长子:“母亲,此事不怪廷瓒,况且我早就与廷玉说过,虽他有了秀才之名,可若要考举子走仕途,他却还差了几分……”
“要你管!要你管!”老太太松了孙子打儿子,“他小时候,你们夫妻二人一人忙着自己的前途和长子的学业,一人忙着长女的婚事和中馈。他那么小小一个,在我这个祖母眼前头长大。你们怪他顽劣,怪他不读书。”
“如今他读书了,你又说他差几分,非要他把那命熬没了,你们夫妻才肯疼疼他不成?”
老太太说着说着,又觉得头部钝钝的疼,她抓着张英的袖子,靠在儿媳妇姚氏肩头,哀哀哭道:“廷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张廷瓒察觉到不对,忙扶住气短虚弱的祖母,“祖母!您莫担心,廷玉没事,只是被爹气昏了而已,晚些便能醒!”
老太太一听,浑浊的目光看向儿子:“你都干了些什么?”
张英万没想到,刚刚串好的口供,还没出炉呢,他的大儿就改了口。
见他不吭声,老太太看向长孙:“廷瓒你说,你爹都干了什么?”
张廷瓒将老太太扶到榻上,这才拱手:“金陵今年的主考官乃是父亲当初救济过的学子。父亲怕那人给廷玉大开方便之门,便禀明了圣上,将…二弟从举子名单上划掉了。”
老太太瞪大眼,看向儿子,手指颤巍巍道:“你,你竟…你不如去禀明了圣上,将我那诰命也还回去罢!”
张英躬身道:“不可!母亲,那是父亲辛辛苦苦给你挣来的。”
张老太太险些被儿子气得厥过去,她撕心裂肺的哭道:“你还知道这诰命是你爹辛辛苦苦给我挣来的啊,那你知不知道,廷玉那举人也是他辛辛苦苦考来的!”
张英犹坚定立场:“虽是如此,可他年纪太小,德不配位!”
老太太气得直喘粗气,扭头看大孙子:“你就由着你爹这般?”
张廷瓒傻眼:他是我爹啊!我还能忤逆他不成?
“好,好!你们,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一个未及冠的孩子!明儿我就去宫里告御状去!”她说着,唤来儿媳妇:“你去将我那面圣的朝服…”
“祖母不可!”张廷瓒忙拦住老太太,道:“父亲如今是一品大学士,孙儿亦刚擢升鸿胪寺少卿,张家风头正劲,若是二弟操之过急,怕是会——”
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太太打断:“若是这般揣测上心,考个举人还要畏首畏尾,你们还做什么官,干脆回乡种田算了!”
姚氏扯了扯儿子的衣摆,对他使了个眼色,便上前几步安抚老太太,“母亲,既是太医说廷玉要修养,咱们便别再提这事儿了,乡试就在金陵,总是跑不了的,大不了三年以后再去考就是了。”
“况且,廷玉也才十四岁,若说他这年纪,即便是考得了进士,怕是也会被人戳脊梁骨,毕竟,老爷是这次科举的主考官啊!”
姚氏温温柔柔一通劝慰下来,张家老太太的气已经散了七分,可她还是心疼孙儿,“廷玉这次,还不知是受了多大的罪,才能撑下那九日来。再让他去考一回,岂不是要了廷玉的命嘛!”
正哀哀心疼间,有个丫鬟打帘进来,“老太太,二门的婆子来报,说是二少爷已经醒来,刚刚回了挽浪院。”
老太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