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女并无监察地方之能,此事该如何处置?”胡子归问道。
林潇潇则看向小嬴政:“你们觉得,那些人贪墨银钱所谓何来?”
小嬴政垂眸答道:“多半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念。”
林潇潇又看向小丁。
小丁小声道:“可能是让自己享受更好的生活。”
阿武道:“贪墨之人,往往不会只贪一笔。一旦他们做了第一次,尝到了甜头,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
胡子归皱眉:“要想处置他们,还得讲究证据。县衙的书册上应当有收支出入记录,可惜我们没有调阅的职权。”
林潇潇则道:“这条路走不通,那我们就另辟蹊径。”
这个年头还未有大案牍术之说,又受限于官方律法规定欠缺,许多数据资料别说查清楚,甚至很多都未有记载。
是以这个年代查案并不需要太过严谨。律法对事实的肯定,远高于对证据链的要求。
林潇潇的想法为化繁为简。
有人贪墨钱财,必然会花销。把贪来的钱放在家里只看不用是少数。
前有昭襄王一年丧期,接着又是一年孝文王的丧期。这些人会守着家里的钱财不花销么?很难吧。毕竟入奢容易入俭难。
要查地方官员是否贪污,不一定非要从源头的官方账目查起,还可以从那些人的日常开销上查。
比如说县令每年收入五十石,布帛数匹。如果他的花销超过了他的合法收入,那么多余开销的银钱来源可能就是贪污所得。
林潇潇将大家分作几队,各自去城里面打听。然后,大家又会到约定地点会合。
“可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有人摇头,有人说了自以为有用但实则无用的消息。
还是胡子归与小嬴政厉害,打听到了真正有用的消息。
“县令子鼠在城外芒黄山上有一处别院。入夏后因天气炎热,子鼠便搬去了芒黄山避暑。每日正务由差役送去芒黄山,就连县丞等官员也时常去那边办差。”
丧期时期官府管得严格,即便是县令也不敢大张旗鼓在城内娱乐,而搬到城外去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去芒黄山看看。”
于是,一行人来到芒黄山下。
但他们被拦住了。
只见芒黄山的山脚处扎着几处凉棚,有许多官府差役在凉棚中乘凉饮酒。
原来整个芒黄山都是县令子鼠的产业,其他人未经允许不得上山。
林潇潇一行的车马停在远处的山道上。远远望着那些差役,不知该怎么办。
就在他们想办法的时候,数量马车从他们旁边经过。那几辆马车都刻着士族家徽,肯定不是官府的马车,却被差役送进了山上。
林潇潇与胡子归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座芒黄山有搞头。
林潇潇打开系统地图研究了一会儿后,指着对面稍微有些远的山头说道:“咱们去那边,上山看看。”
一个时辰后,众人气喘吁吁来到了山顶上。
林潇潇所选的这座山比芒黄山高了许多,站在这边山顶可以将那边山上的情景收入眼底。可是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看真切,也不好分辨。
林潇潇掏出三只望远镜,给了嬴政和胡子归各一个,然后像芒黄山望去。
在高倍望远镜下,芒黄山上的许多细节呈现在众人眼中,就连那些隐藏在树林中的房屋上的雕梁画栋都能看到。
“他们这是贪了多少钱,比之咸阳城的贵族庭院都不逞多让。”
“那些穿着薄纱的女子是歌姬还是舞姬?”
“那些马车原来是运坛子的,坛子里装的是什么,酒水么?”
“啧啧啧,看他们这个架势,像是要在这里开宴会。”
“这是在准备开宴会,瞧那些人又送了什么,像是刚打的野味,瞧这个数量,这个宴会不小呢。”
“孝文王丧期,新王明令全国禁娱,这些人要顶风作案。”
“虽说地方上管得没有那么苛刻,但他们如此奢侈行事,问题很大。”
“我们需要知道他们举办宴会的具体日期。”
“怎么打听?我们上不了山,那些差役肯定不会告诉我们。”
“我有很多办法,但是那些太耗费时间了。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还是我走一趟罢。”
“那得等到晚上才好行动。”
“看他们还在运送物资,想来宴会时间不在今夜。”
于是,一行人今晚又宿在野外。到了夜里,林潇潇一个人传送进了芒黄山。
这次过来,林潇潇有点小心翼翼。因为芒黄山上人很多,许多仆役们还在为宴会做准备。林潇潇要偷听消息,那肯定不能等人都睡下才过来。
林潇潇不是第一回干这种偷听的事情,颇有种“一回生,二回熟”的感觉。
不多时,她便返回了临时宿营的地方。
“两日后,县令子鼠的老爹八十大寿,要在芒黄山宴请城中士绅。”
“他如此大张旗鼓行事,就不怕城中士绅举报?”
“你看那山庄的规模,不是一朝一夕能建起来的。他们如此行事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