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国发生大事了。
芮国太后芮姜厌恶芮伯姬妾过多,将其驱逐出芮国,遣送魏国。
此消息一经公布,整个都城哗然。
“太后如此行事,所为何来?”
“赶走芮伯?国家岂可一日无君?”
“芮姜太后虽为女子,但自从先芮伯去世后,便是她一直在主持朝政。有没有芮伯,都无关紧要罢?”
“哎,太后与芮伯的关系竟恶劣至此,他们可是亲生母子啊。”
各里长巷长纷纷拥向王宫,各大王公贵族掌权者也纷纷套马向王宫疾驰而去。
此时芮国王宫之中,芮姜正与三司对峙。
“太后若是当真不喜宫中姬妾,教国君逐了她们便是,何苦与国君闹到这一步?”
“臣等素知太后与国君不睦,常常规劝国君不要与太后计较,还劝国君将这王宫也让与了太后,不想竟酿成如此大祸,愧煞我等也。”
“姬妾争宠,些许小事,怎么就至于走到了这一步?”
“太后赶走国君,将芮国置于何地?没有国君,芮国不国!”
“好了,不要吵了。哀家已经做了,你们在这里吵上天也改变不了。你们也不要埋怨哀家,哀家要是不高兴了大不了回娘家,不管你们这烂摊子!”
芮姜娘家是齐国的贵族。虽然如今的齐国已经衰落,但仍不是芮国能得罪的。
“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待消息传到周边诸国,芮国该当如何自处?”
“不必担心,哀家已命卫队关闭城门,封锁消息。同时,我已经派人去宋国接回公子陌夫妻,届时由姬陌继承芮伯之位,一切危局可解。”
见芮姜主意已定,众大臣苦劝无果,只能接受这件事。
于这些贵族重臣而言只是国家必须有一个国君,国君是谁并不是头等重要的事情。
只是太后芮姜私自更换国君之事在众臣心中种下了芥蒂,也给芮国埋下了祸端。
司马在退出之前,犹豫着问芮姜:“太后将芮伯送去了哪里?”
芮姜目光一闪,回道:“自然是魏国。”
司马又问:“太后当真是因为宠姬之事厌恶国君?”
“当然不是,”芮姜目光一冷,“从他想把芮国并入韩国起,他就已经不是我儿子了。”
“可芮伯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就算眼下放弃了,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再那样想?”
“唉......”
宋国某个破败村落的茅草屋中,韩武刚刚醒来不久。
一封揣在怀里的懿旨,令他如赘冰窟。
茅屋角落里挤着几名女子。这几人都是昨夜与韩武一起吃酒唱歌跳舞的所谓宠姬。
实际上,他差不多有半年没踏入寝宫了,几乎连这些所谓宠姬的名字都叫不出了。
韩武头晕,估计除了宿醉,芮姜还给他加了其他料。不然他不可能睡得那么死。
韩武揉了揉额头,朝那群女子怒道:“别说了,吵死了。”
那群女子立刻收了声。
一名看着年长一些的女子起身向韩武走来,轻声问道:“主君,好些了么?”
“你是?”韩武瞧着眼前女子面善,却怎么都想不起她是谁。
女子眼神一黯,随即温柔一笑道:“妾身乃大韩氏,主君可想起了?”
经此提醒,韩武才想起来大韩氏是谁。
大韩氏是韩武在韩国时娶的原配正妻,她的庶妹小韩氏也嫁给了韩武为妾。后来回到芮国不久,小韩氏就病逝了。
韩武心里生出一些自责。他掏出怀里仅有的几枚碎银,递给大韩氏。
“我现在只有这些了,你拿去与她们分了然后便走罢。”
大韩氏不解,问道:“主君这是何意,可是姐妹们做了错事?若是她们犯了错,主君只管责罚,切莫一时生气就赶她们走。”
韩武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将怀里的懿旨丢给大韩氏:“你们自己看罢。”
大韩氏拿了懿旨展开一看,脸色登时变得如死灰一般。还在她还没完全失了分寸,将懿旨给其他姬妾也传看。
过了一会儿,姬妾中有人哭了起来。
显然大家都认识到了眼下的处境,一时难以接受这份落差。
韩武想要斥责,却觉得有心无力,只得仍她们去了。
倒是大韩氏一直还算镇定。虽然脸色不好,却一直维持着仪态。
待哭过了,有性子豁达的女子首先站起身。
她先来到韩武面前,跪下给他嗑了三个头,便是全了一场缘分。然后在大韩氏手里捡了一块最大的碎银,如风一般转身而去,不再回头。
有性子机敏的意识到了其中厉害,连忙有样学样,磕了头捡大块的银子,然后转身离开。
有一有二便有三。
她们嫁给韩武时带来了彩云,走时只带走一块碎银。
不一会儿,茅屋里只剩了韩武和大韩氏,以及大韩氏手心里仅剩的最后最小的那块碎银。
韩武苦笑,对大韩氏道:“你也去罢。”
大韩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目光坚定。
“主君蒙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