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潇潇带着吴勇来到温泉山庄。
昨晚文大连夜又回了山庄,天没亮就起来与方猎文二一起准备早饭。
见着林潇潇,文大三人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些,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林潇潇看得清楚,心里一热。
这就是村民对她的信任,她得打起精神,不能再懵懂无知了。
文舒的风寒已是大好,林潇潇给他调整了方子便不管了。
文大领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来到林潇潇面前,介绍道:“这位便是林娘子。林娘子,这位是公子身边的绿奴。”
绿奴乃胡国贵族出身,未成年跟在世子归朝身边为内侍,未净身。
绿奴不卑不亢对林潇潇拱了拱手:“公子今日起身不适,辛苦林娘子一趟。”
昨夜归朝睡下时便有些不舒服了,因不想半夜叨扰就忍了下来,今日天亮后醒了却起不来身。
绿奴领着林潇潇入内。
归朝半昏迷间察觉有人靠近,勉强睁眼看到了绿奴和一名女子。
绿奴上前请了罪,把归朝的手腕从被褥中拿出来。
林潇潇吸了口气,装模做样给归朝诊脉。
林潇潇哪里会诊脉。
她那点微末道行全是看书学来,只能从病人表征判断大致病情。诊脉是技术活,她可做不到无师自通。
看归朝脸色,应当跟文舒一样是感染了风寒。三天三夜野外奔行,吃不饱睡不好,一朝放松下来最是容易生病。
照着文舒的方子开了药,林潇潇随身带了药草过来,当即取出来交给文大煎药。
她本想找机会跟归朝聊几句,结果对方一直不太清醒,只能作罢。
来山庄的目的还未达到,林潇潇暂时留在这边看情况。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山庄陆续又有人身体不适,基本都是感染了风寒。
索性林潇潇仓库里存了大量草药,干脆熬了大锅驱寒汤让所有人都喝。
午后,大部分人的病情都开始好转,只有归朝除外。
林潇潇又被叫去给归朝“诊脉”。
为了让归朝尽快恢复,林潇潇下了“重药”。她从仓库里拿了感冒药和消炎药一同给他服下。
到了晚饭前,归朝的热度终于退了下去,人也清醒了过来。
室内,一位老人正在为归朝擦去额头的汗水。
这位老人叫胡老叔,原为郑国人,跟随郑姬陪嫁到胡国,改名为胡老叔。
从归朝出生就由胡老叔照顾,两人情同父子。
“老叔,这里是哪里?”归朝刚醒,思绪有些跟不上。
“这里是门客文舒老家的温泉山庄,咱们昨天晚上逃到这里暂住。”
胡老叔从包袱里取了干净的衣物,服侍归朝换下。
愣了一会儿,任由胡老叔施为,归朝忽然眼神暗淡下来。
“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胡老叔看着归朝几天内消瘦下来的脸庞,心中颇为心疼,想来想去只能劝道:“咱们还有二十几号人,这些人都听公子的,公子得振作起来领着大家去边境。”
“我知道,”归朝目光闪了一下,“都城被破已经过去五天了,坂城现在怎样了?”
“听村民说一切如旧,郑军还未占据坂城。”胡老叔说道。
“如旧?”归朝本就苍白的脸色好像变得像纸一样,“胡嗣还不知都城已破?”
“坂城没有驻军......”
胡老叔的话未说尽,其意两人都心知肚明。
归朝忽然笑了:“这样也好,只要胡嗣降了,坂城百姓可免遭战祸。”
胡老叔不想让归朝在想这些糟心事,便换了个话题:“公子可要见一见林娘子?给公子和文舒等人治病的便是林娘子,老仆观她有些不凡。”
“林娘子?便是之前申吴提到的那位么?何处不凡?”
“那林娘子长得白白净净,一点不像山村野人。她跟公子等人看病,也不像普通女医那般遮遮掩掩,反倒落落大方,颇有大家之风,不似女儿态。”
胡老叔斟酌了一下又道:“我瞧那几个村民对她很是恭敬,她对村民则是颇为亲切。即便是医师,也很少有跟村民关系那么亲近的。”
归朝似乎真的有些兴趣了:“可知她出身何处?”
“老奴没来得及问,不如公子亲自询问?”
“也好,”归朝坐起身,靠在榻上,“还有东西可赏么?”
“有。”
胡老叔跑去一边,从一个包袱里掏出一个木匣,递到了归朝面前。
出逃时太过匆忙,一应包裹都是郑姬悄悄命人准备的。这一路上,胡老叔与绿奴两人拼了命也只保下一半包裹,其中都是些重要物品。
归朝打开木匣。匣子里装的尽是金银珠宝,想来是郑姬为归朝未来生活准备的。
归朝从中取了一对玉玦。
这对玉玦是郑姬用过的,归朝睹物思母。
林潇潇从胡老叔手上接过玉玦,只是看了一眼便放进了随身荷包里。
归朝在打量林潇潇。
他本以为林娘子是一位中年妇人,没想到还这么年轻,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