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五月,周五叔应该还在府城等成绩才对,怎么现在回来了?
看他身形憔悴,衣衫破旧,一个人站在门外,周家人哪还有心思质问小柳儿。
“老五,你这是咋了?”
何老娘第一个冲了出去,这显然是遇上事了。
“娘…”
周五叔虽然二十几岁了,但他是第一次一个人离家这么远,还受了惊吓,此刻见到家人,他声音就带了委屈。
何老娘就上上下下地先检查了儿子一圈,见都好好的才急忙拉了进来。
“五弟,哪儿不舒服吗?”
“五弟,快先进来歇歇,让你二嫂去给你下碗面。”
“五弟…”
周五叔看着一家人都围着自己转,心里终于有了安全的着落。
晚上没剩菜,冯氏揉面,小柳儿就用茄子、肉丁和尖椒给炒了一盘菜。
等手擀面一煮熟,用凉水过一遍,把菜往上一倒,香喷喷热乎乎的一份干拌面就有了。
周五叔闻着香味有些恍惚,他吃了一口面,又吃了一大口,就用还有些鼻音地声音问何老娘。
“娘,我不是做梦吧,二嫂啥时候能做这么好吃的饭了?”
噗呲…好几道憋笑声传来,又快速忍了回去,冯氏心里一边骄傲一边酸唧唧,自己就和女儿的手艺差这么远?
哎哟喂,傻儿子哟,你二嫂还在屋呢,瞎说啥大实话。
“做啥梦,就是你二嫂和小柳儿一起给你做的,快吃!”
何老娘也忍不住笑着拍了一把老儿子的肩膀。
周五叔这才看到二嫂脸有些红的坐在二哥身边,看着二哥含有深意的眼神,周五叔一个激灵回神。
他立马结巴地给冯氏道歉,“二嫂,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可咋解释,到最后周五叔也就憋出这么一句,就把头埋进碗里吃面了。
吃饭吧,还是吃饭香。
吃完饭又洗了个热水澡,换了旧春衫,周五叔这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州试的名单是大半个月前发出来的,他虽然名次不靠前,但也在榜上。
看完榜单,他立即回去租赁的小院想给家里写封信报喜。
谁知回去后就被房主给撵了出来,他给的房钱也被丢了回来。
虽然莫名其妙,但周五叔只想专心备考,他知道自己只能算是成绩平平,所以更是用功。
但还没等他找到第二家,他就被几个壮汉堵到路口打了一顿,还把剩余的银钱都给抢走了。
他想去找官府报案,路上却被一个黑衣人警告,让他消停点儿别惹人注意。
他一个刚成年的乡下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他都绝望了。
幸好一个路过的好心客商收留了他,让他在他们的小院里住了大半个月。
虽然那客商从不和他要钱,但他心里本就忧心,又身无分文,所以吃不好睡不好。
考完府试他想找客商给人写个借据或是要个地址,但等他回去,客商早就走了。
他只在自己的小包袱里发现了一百文钱,就靠着这一百文回到了家。
还好这一路还算安全,他第一次遇见这种大事,毕竟年轻,心慌时只想回家。
一家人听的心疼,都咒骂那坏心的户主和抢钱伤人的壮汉。
何老娘还对着西方拜了拜,她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多谢观音大士保佑我儿平安。”
小柳儿也觉得五叔可怜,就凑到她五叔身边给她五叔吃糖,安慰她五叔。
“五叔,你别害怕,肯定是有人嫉妒你长得好看又学习好,怕你考上秀才把他们比的一文不值!”
周五叔就摸了摸小柳儿的头,把她抱进怀里,长舒了一口气。
“小柳儿说的对,五叔也觉得自己长的好看,我多抱抱咱家的福宝,保佑我考中气死他们。”
冯氏低着头,脸色冰冷之色一闪而过,她抬头愧疚地看了丈夫一眼,周怀义就不动声色地对她摇摇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既然回来了,就是万幸。以后出门在外都要多留个心眼。官场也如战场,我那里还有两本兵书,明天开始家里人都跟着学一学吧。”
周怀义提议,周老爹看了他一眼,没吱声,这就是默认了。
周大伯心痛,为什么老五读书被人嫉妒他要跟着学习?前段时间的认字课程好不容易熬完,他就想种个地,能不能不学!
但他不敢反驳,因为那本农书他还没看,他怕提起来就被老爹催促。
晚上睡觉,冯氏把小柳儿抱在怀里,抱的很紧。
小柳儿不舒服,就动了动小身子,她小声问她娘。
“娘,你是不是有心事?”
小柳儿窝在冯氏怀里,认真地看她娘,虽然夜很黑她什么都看不到。
冯氏常年都梳着遮住面容的发式,也穿着老颜色的衣裳,除了偶尔去镇上和村里,连院门都不怎么出去。
但小柳儿知道她娘长的很美,比三婶还美。只是她能感受到娘故意在隐藏,所以她从不说。
“娘最近就是有些心慌。”冯氏抱紧女儿,将自己的脸贴到女儿白嫩娇俏的小脸上。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