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己肯定是又说错话了,否则水轻舟也不会有此一问。燕之指着他手里的风车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就是看着有趣,胡乱叫的。”
“为何叫风车呢?”水轻舟晃了晃手里的吉祥轮:“我看着转起来倒是更像车轮。”
燕之最怕人刨根问底。
若对方是个孩子,她可以瞪着眼胡说八道一番,可现在刨根问底的偏偏是国师大人,她便不能信口开河了。
“男人看事情和女人看事情果然不一样。”燕之脑子一转笑道:“纺车明明不能跑,为何叫车?”
水轻舟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后点了头:“原来胭脂是这么想的。”
“我就是乱叫了个名字,哪会想那么多。”燕之转身往铺子走:“咱还是到屋里说话吧,外头太冷了。”
水轻舟把吉祥轮递给侍卫长,他走了几步一回头看见侍卫长将那支吉祥轮插在了马鞍上。
水轻舟顿时沉了脸,走回来把吉祥轮拔了下来小心地放到了马车里。
侍卫长目瞪口呆地看着国师大人这番莫名其妙的举动,他一回头,见国师府的侍卫们都与他一样吃惊地看着水轻舟的背影。
“看什么呢!”侍卫长小声呵斥道:“都警醒着些!”
“可惜嫂子没在。”侍卫们把马匹栓到路边的树上闻着时不时飘过来的肉香咽着口水:“嫂子在咱们就买些卤肉火烧回去,府里的饭食太素了。”
侍卫长也咽了下口水。
他又两天没回家了,想想才出了月子的秀秀,侍卫长叹了口气,觉得对不住她。
人家女子坐月子大多会胖些,他娶宋秀秀进门的时候是个挺水灵的小媳妇,才一年的功夫,连他都瞧出媳妇瘦了还显老了。
侍卫的奉银并不高,水轻舟被人伺候惯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不会去想手底下那些人过的宽裕还是拮据。
侍卫长捏捏袖笼里的那点碎银,想待会儿得了空找梅卿买点卤肉回去。
宋秀秀奶着个娃娃,就是出了月子,平日也得多吃些荤腥才好。
“所以这东西到底叫什么?”进了青砖房燕之让梅卿把靠墙的桌子又擦了一遍才请水轻舟坐下。
“吉祥轮。”水轻舟一撩袍子四平八稳地坐下:“此物相传是镇妖的法宝演化而来,春节的时候才有。”
“让国师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叫吉祥轮好听了。”端起茶壶燕之先给水轻舟倒了一杯:“将就喝,我不常在这里,他们也不会预备好茶。”
“无妨。”水轻舟接过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放在桌上。
“腿上的伤可好些了?”
“嗯。”水轻舟一言带过,似乎并不想提自己受伤的事儿。
此时已过了晌午的饭口,又赶上过年,来吃卤煮的人并不多,燕之让梅卿把外头的桌子收了,再烙两炉芝麻烧饼。
“师哥,都这会儿了,再烙烧饼也没人买了吧?”小幺小声嘀咕道。
“阿文,你给送过去吧。”梅卿把一碗才做好的卤煮火烧放在托盘上递给阿文:“你看我这袖子都溅上油点子了,国师大人那么干净的人见了一准儿嫌弃。”
“嗳。”阿文擦了手接过托盘去了隔壁的屋子。
“要我说,就是假干净。”小幺一撇嘴,趴在梅卿耳边嘀咕道:“真干净的人会吃下水?”
“说什么呢你!”梅卿侧脸看着他极小声地说道:“这话是该说的么?咱们这里的下水洗了多少过水你不知道啊?待会儿我就跟师父说去,以后天天让你翻猪肠子!看你还说不说废话了。”
“哎,师哥,他们几个怎么着啊?”小幺一吐舌头冲着站在外头的几个人一抬下巴:“师父说留下谁了?”
“我说你有事儿没事!”小屋太小,屋里站了两个人就没多少富余的地方,阿文拿着托盘站在门外伸手把小幺拽了出来:“别碍事儿,还有两炉烧饼呢。”
“瞅见没有?”溜溜达达地走到那些想要到铺子里当伙计的人前面,小幺背着手老气横秋地说道:“我们这铺子是生意好,可地方也小,连小爷我都没地方待了。”
“没地方待了?这好办。”燕之一扳小幺的肩膀将他身子拧了过来:“这些都归你了。”
“别介啊师父!”小幺看着堆在木盆里的油腻腻的碗筷便叫了起来:“今儿该小山子刷碗啦!”
“小山子,给你聪哥腾个地儿。”
“成。”小山子坐在板凳上并未起身只回头对着燕之一笑,露出一对儿虎牙:“听东家的。”说完,他又低了头闷声干起活来。
“哥俩儿一块干。”
燕之把个贫嘴的孩子打发了才又看向那几个人,每个人都简单的问了几句,正想把人都留下,她看着一个身量不矮面上稚气未脱的少年却犹豫了:“你多大?”
少年两手大把攥着棉袄的下摆眼睛看向小幺。
这个动作不禁让燕之越发的起了疑。
先前她就和梅卿说过,找伙计不但要找老实本分的还得找年岁差不多的,最好二十岁上下。
眼前这孩子细高挑的个头长得刀螂似得,燕之一时也没瞧出他的岁数来。
“问你话呢,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