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会多费心口舌,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与你讲清楚。”景行叹了口气,强打着精神说道:“可你不是孩子。有些话兄弟就是不说你心里也明白的。”
“徐奉私通安王这是刑部查明的事儿,他生前棋友琴友也有几个,你看有谁站出来说他是被冤枉的?”
“这个节骨眼儿上,旁人唯恐避之不及,三姐倒来找我说这些,三姐,你是糊涂了吗?”
“我拼死拼活在边关打了一年的仗,才把你和徐家隔开,陛下也没有在追究你与徐奉的事情,此时三姐不是该置身事外只字不提好好得护着你的几个孩子么,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兄弟我说句让三姐难受的话,三姐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徐奉心中是何等的地位么?”
景行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的刺进景姃心里最不能触碰的地方,献血淋漓里景姃顿时疼的倒吸了口冷气:“别说了……阿弟,别说了……”
“他在外头豢养外室生了孩儿,你不知道。”
“他私募钱款粮食送与安王,你也不知道。”
“他致死都想拖着你给徐家陪葬,你还是不知道!”
“三姐,你与徐奉成亲了那么久,你问问自己,他可有一天真心对过你!”
“阿弟!”景姃抬手把桌上的茶壶茶杯都胡撸到地上,她眼泪滔滔而落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阿弟,我是你姐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呢,你难道不知你这些话有多伤三姐的心啊……”
“若是三姐还知道伤心,就把兄弟的话放在心里好好的想一想吧。”景行伸着手在身前试探着,他摸到了景姃的衣袖,景行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扶着景姃做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三姐,弟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阿弟。”景姃哭着抬了头,泪眼朦胧里,景行的身影是支离破碎的。
“徐奉不值得三姐如此对他。”景行喘息着说道:“以后没有我了,三姐啊,你可不能再这样了,你会害了你的孩子,还会连累了旁人。”
“你放心,阿弟若是真……真走了,三姐就带着孩子们搬出去,绝不会连累你的妻儿!”
“有志气!”燕之推门进来,反腿一勾带上了房门。
她走到桌前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而后扶着景行坐在了椅子上。
“胭脂。”景行抬头对着着她:“我和三姐就是说说话,没事儿的。”
“就她这个嗓门,我在门外都听的真真的,你还说没事儿?!”燕之拽了把椅子过来放到了三郡主对面,她一屁股坐了下去开口道:“先前我与三郡主说的那番话你可还记得?”
景姃没有说话。
“好。我知道你也忘不了,并且到现在心里还是气我说了那些话的。”燕之点头继续说道:“屋里就三人,都不是外人,当着你弟弟的面我把话再跟三郡主您说一遍,贤王府里不会嫌多几双筷子,我也没有心胸狭窄到容不下你们母子。”
“但是有一条,谁要是敢搅了我的安生日子,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王爷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也看见了,你不心疼自己的弟弟我还心疼我的男人呢!你愿意来陪着他说说话,我笑脸相迎,若是为了什么阿猫阿狗的破事再让他心烦,以后我这里您就别想进来了!”
……
“什么人啊这是!”直到把蔫头耷脑的三郡主送了出去,燕之还是气哼哼的:“徐奉死了,大概是把一碗迷魂汤灌到你三姐肚子里去了,我真没见过如此拎不清的人!”
“女人嘛,大多如此。”景行无奈的笑了笑,解懿对安王世子不也是如此么,都和自己订婚了,她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
“你想谁呢?”燕之弯腰与他脸对了脸,审视地看着他。
景行心里一惊,暗自想到:太吓人了啊,胭脂难道会他心通读心术?怎么我才想到了解懿她就看出来了?
“爷在想三姐呢。”景行语气如常地说道:“当年为三姐择婿的时候父王就说过,说他七个女儿之中三姐是最憨的。”
“父王英明!”燕之抬眼对着屋顶说道。
“呵呵!”景行笑道:“爷若是早知道三姐遇事如此糊涂,早先就应该让她吃几次教训的。”
“现在说这些马后炮的话也没用了。”燕之往白粥上撒了点肉松盛了一勺喂到景行的唇边:“张嘴。你三姐是真糊涂,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也难明白过来,还是让人盯住了她,就让她在王府里待着吧。”
景行点点头,咽了嘴里的食物说道:“三姐脾气倔,长情。糊涂是一时的,以后若有了空,爷还是得劝劝她。”
“先别提她呢,辛未还等着见你呢。”燕之瞅准机会又喂了景行一勺粥:“要不,等你歇歇再见他?”
“让他过来吧。”好歹吃了几口粥,景行一侧头:“再吃要吐出来了……”
“那待会儿再吃。”燕之收了碗筷,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己忙活了一早上,他就吃了那几口猫食儿……
叫人进来把屋子收拾了,燕之把景行扶到了软塌上半坐半卧着。
她估摸着这叔侄二人会有一番长谈,而以景行的体力在椅子上是坐不了多大工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