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昭对沈离说过很多情话。
那些话过去全被他当做是天渝国君的甜言蜜语, 听入耳后,大多要打些折扣。后来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过去那些话却化为了一把把无形的刀子,越是甜蜜的允诺,回想起来便越觉得锥心刺骨的疼。
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祁长昭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加起来,都没有如今来得令他心绪激荡。
沈离发狠地吻着对方的唇, 他没有经验,更谈不上什么技巧。唇齿相接很快让二人口中泛起血腥味,可他仍没有丝毫放开的念头。
仿佛是要借由这些轻微的疼痛来确认什么。
率先察觉不对的,是祁长昭。
“阿离,等等……你身上怎么会这么烫……”
唇齿传来的温度高得可怕, 祁长昭将人从怀中扯出来, 一手将收紧在床头的银链恢复原样, 一手把沈离按回床上。
沈离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异样, 下意识抓紧了祁长昭的手:“你……别走……”
“嗯, 我不走。”祁长昭柔声安抚, 牵过他的手摸向脉搏。
那双手先前还冰冷至极, 此刻热度却急速攀升, 几乎到了灼人的地步。祁长昭探了会儿脉,又试了试对方脸颊额头的温度。
沈离意识还算清醒, 茫然地抬眼看他:“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啊?”
“没事。”祁长昭俯身在对方滚烫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轻声道, “你在发热,我去让人帮你煎点药。”
沈离思维迟钝了不少,直到那人起身离开,才轻轻笑了起来:“还挺难得。”
从前世开始,他有灵力护身,基本没生过病。这一世人设是个病秧子,但好歹那一身修为底子还在,从没体会到原主那副病骨的威力。
此番忽然发热,对沈离倒是个新鲜的体验。
不过他很快就没了说笑的心思。
许是前几日他把身体造得太厉害,这场病来得又急又猛,沈离只觉浑身都像是被重物压着,周身都在细密地酸软疼痛,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祁长昭飞快拟了个药方,再派人把药煎好送来,等回到床边时,沈离已经意识不清,难受得在床上翻来覆去。
祁长昭迟疑半晌,看了看手中的汤药,还是出声把他叫醒:“先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沈离唇齿间发出一声难耐地低吟,抬起眼皮看清了眼前的人,又把头埋回去:“不要……”
“不行。”
早习惯这人有点什么不适就开始耍小性子的脾气,祁长昭半搂半抱地把人扶起来,取了个靠枕让他靠着,坐在床边喂他喝药。
沈离挣扎无果,乖乖被祁长昭喂了几口药,意识也清醒了些。想到方才的事,他怔怔地看向祁长昭,低声道:“你刚才与我说的话,没有再骗我了吧?”
祁长昭眼皮一抬:“你说哪句?”
沈离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矫情,垂下眼眸不再开口。
祁长昭沉默地喂他喝完药,把人扶着躺下,才柔声道:“我与你说过,唯有心悦你这件事,我绝不会骗你。”
说到这里,他又无声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等你身体好起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沈离啧了一声:“你又在敷衍我……”
“我没有。”祁长昭俯身下去,想了想,又道,“不过有一句话,现在就可以说。”
他手背蹭了蹭沈离烧得滚烫的脸,轻轻接了后面的话:“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人,值得让我这样喜欢。也不会再有任何人,像我这样喜欢你。”
沈离眼眶又红了。
他偏头忍下眼中的酸涩之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抵是人从来只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无论系统在他面前说什么,他心中总是抱有怀疑,哪怕证据摆在眼前都不愿相信。可这个人此时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深信不疑。
就好像只要有了这句话,让他放弃那些一直以来的坚持他也愿意。
沈离许久没有说话,却也没睡着,他背对祁长昭静静地躺着,不知在想什么。祁长昭守了他一会儿,伸手探了探对方额头温度,病情丝毫没有要减缓的势头。
他眉宇紧皱,目光移向系在沈离手腕上的银链,意识到了什么。
沈离这具肉身本就是个病秧子,先前有修为护体,才让他免于病痛折磨。如今被他封了修为,加上这段时日的身心俱疲,才会病倒。
祁长昭想到这里,伸手扯过沈离的手腕。
沈离挣动一下,哑着嗓子问:“……你做什么?”
“给你解开。”祁长昭道,“你没有修为护体,才会病得这么厉害。解开这个,应该很快就会好。”
沈离烧得神志不清,支吾着应了一声,不知在说什么。可当祁长昭正要解开那镣铐时,沈离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忽然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沈离把手收回去,祁长昭这才听清了他的话:“不要……”
“阿离?”
沈离声音发闷:“你解开,我就要跑了。”
“那也不能让你这么难受下去。”祁长昭倾身下去,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