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云郁看得到她眼底的爱意在熄灭,他绝望地摇了摇头。
“我要走了。”她按着太阳穴说道。
“求你……”云郁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魅姣面无表情抬起眼睛,安静地、一字一句地道:“我是喜欢你,但你不能因为好奇就与我‘浅试一二’。我想的是与你成亲,成亲是要一辈子都在一起。你试不起的。”
“是我错了,我那个时候太年轻,那时还没遇到你,我以为——”云郁语无伦次道,“我早就不那么想了……我心悦你。”
他生性内敛,但他好歹对自己看得清楚。若非对她动情,他何以想到要与她成亲时欢喜得不能自抑,又在她口中听到赵行云时难过得想要杀人?
他心悦她,或许从第一日在码头撞见时便开始了。
魅姣却猛地发出一声喷笑。
“你才不是心悦我!你只是觉得新鲜,觉得有趣,觉得我这么一只猫妖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很有成就感——”
她说得不对,可是那几封诛心之语的信件就摆在面前,云郁根本无从辩驳。
他急得眼眶泛酸,仓皇无措地看着她,他的面目一定很惹人讨厌,因为她与他对视一眼,忽然再也说不下去,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你不要我了吗?”他在她身后问,喉咙干涩无比,每一个音节都像在撕扯着魂魄,“成亲的头纱我都买好了,西域头纱跟你的发饰很配……”
他拿着瑰丽的头纱想吸引她注意,被她劈头盖脸扔回来。
云郁跟着她在屋内团团转,眼睁睁看她的小玩意被一件件收回她的随身法器里,焦躁不安到了极致,忽然心里灵光一闪。
“大漠之中有一秘法,据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说不定也能叫我长出心来!魅姣,你等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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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法需要放血,云郁割/脉割得极为慷慨,中途几乎晕倒,把魅姣吓得向妖族求救——但都无济于事,他还是没有长出一颗心。
魅姣不放心他的伤口,在他身边凑合多留了一夜,但云郁知道,他的猫妖从不过分心软,或许明天一早她便会离开,连头也不会回。
他们之间终有一别,只是或迟或早。
云郁茫然地想,可他不要离别,他要他的猫妖永远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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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可爱的睡颜,指尖画起了困妖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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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掠过,最后定格在困妖阵大成的那一瞬,云郁吐出一口鲜血,被清原干脆利落一剑毙命,几乎释然地倒在魅姣脚下的沙地上。
他脑中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样也好。
他骗了她、还妄图囚/禁她,对她这般不好,他是该死。
正该如此。
惜春都没看到清原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云郁轰然倒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清原!你干什么?”
“有他在,魅姣会被赤金沙困一辈子。你我中途曾经插手,也被这桩孽缘沾上了因果。”清原不甚在意地一扬眉,说道,“如今他死了,皆大欢喜。”
可那毕竟是与魅姣纠缠许久、形似夫妻的云郁道长啊!
清原出剑太快,魅姣好似也没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云郁倒下去的方向,方才与云郁争执时的鲜活神情荡然无存,美艳绝伦的脸上一片空白。
惜春心疼地看着猫妖,又看向清原,第一次发觉自己全然读不懂这棵桃树。
说他冷血,他对表侄女和她的好友仁至义尽,起码将魅姣从困妖阵中放了出来;
说他有情有义,他却又能在顷刻之间轻描淡写地杀/人,只是因为自己不想沾上因果,也不管那人对魅姣来说有多重要。
“好了,此间事了,我们走。”清原朝惜春招手,目光不经意地下移,却忽然发现了什么:“……这个云郁道长好像并非凡人修士。”
因他冷不丁就杀了云郁,惜春本不想靠近他,但无奈他走到了云郁瘫软的尸身旁边,为了看清楚,她只好也凑到他身边来,大着胆子往地上看去。
清原似乎没觉察到她的情绪,像往常一样伸手,轻轻遮住她的眼睛。
“没什么好看的。只是这肉身……居然是情根本体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