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凉亭不大,此时塞了七个人,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好在四面通风,不至于连氧气都要抢。
到了这距离,再当完全看不见就太虚假了。曲清萸悠悠转头,给了一个礼貌但十分疏离的微笑。
叶舒然她们也朝她点点头。
既然打算在凉亭里共处一会儿,那还是打个招呼比较好。
叶舒然扯了下嘴角:“你好,我们爬山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语气淡定,平静又自然,像是在陈述一件寻常事。
没有局促,没有威吓,也没有理亏。
曲清萸的脸色却微微变了。
她听清楚了,也想起来这声音在哪里听过了。
昨晚在夜色中被寒风吹过的感受再次浮现,那在明亮灯光里,隔着墙把她拒之门外的人,此时就站在她眼前。
不论对方是否知道她的身份,现在她显然不想把昨晚的事翻出来说。被人拒绝这种事,对曲大小姐来说绝对是黑历史,尤其是本没什么难度的借宿。
她轻抬了下眼角,又看了叶舒然一眼。只嗯了声,之后便把视线缓缓移开了。
这态度,没有拒绝她们,但也看不出欢迎。
曲清萸坐在中间,无论叶舒然她们坐哪里,和她的距离几乎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方位。
而曲清萸身后还有小甜跟璐姨,所以正后方的位置是没了。
叶舒然扫了一圈,指指旁边的长凳,侧头和其他人说:“我们坐那儿吧。”
齐小圆她们刚才满是好奇和激动,谁知真到了亭子里反而被大小姐的气场给震住了。明明没说什么话,可就是让人不敢轻易搭讪,也不敢多看。幸亏有叶舒然指挥,不然她们可能还会继续傻站着。
曲清萸虽然没多说话,但这方寸间的举动,她又怎么会看不见?
长凳挤不下四个人,没想到被挤剩下的人是那小孩儿,因为她是最后才坐下的。
叶舒然本来想把小迟拉过来和她坐的,这样齐小圆她们也宽敞些。可迟欣摇头,还挽着齐小圆的手臂,表示这样挺舒服。
叶舒然坐了下来,抬头才发现,这个所谓的侧面方位其实看人更方便。
因为她可以“自然”看对方,而对方如果要看她,则需要特意转头。
她下意识挑了挑眉,觉得这巧合还挺有意思的。
她当时纯粹只是不想面对面尴尬,现在倒是一箭双雕了。
亭子里明明有七个人,但此时大家像是在较劲,谁也不出声。
一个四面透风的凉亭里满是长了嘴的人,可最明显的声音竟然是穿过的风。
小甜忽然把平板递给曲清萸,低声说:“床摆好了,小姐你看一下,还有要调整的吗?”
曲清萸重新把平板拿回去,屏幕那头是施工现场,留在现场的保镖正在按照她的指示调整镜头。
看了一会儿,大致满意。
但她眼尖,镜头扫过天花板的时候,她顿了下:“顶上不匀,视觉效果不好。”
之后又挑了三四处小毛病,这才勉强松口。
叶舒然默默在旁听着,心道:真够挑剔的。
她再次庆幸,幸亏昨晚没信村长说她肯定会爱惜别院里的古董。
她连天花板刷得怎么样都那么讲究,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那些陈年旧物。
而且她也不信这么挑剔的大小姐,会懂得欣赏古董的美。
她在大学里就经常遇到其他院系的同学,充满好奇地问她,不觉得整天对这那些老土的东西很无聊吗?
叶舒然没想到刚默默吐槽完村长,村长就来了。
气喘吁吁,体力比她们几个差远了,才爬这点路就累得慌。
他应该是来跟大小姐说翻修的事的,没想到竟然看到叶舒然她们几个也在。
“舒然,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的视线从她们几个脸上逐一扫过,兀自点头:“又凑一块儿去找人打赌比赛了?”
齐小圆见到村长,顿时没了刚才的拘谨,笑说:“根叔你忘啦?舒然在我们村里早就找不到愿意和她打赌的人了,谁赌谁输。刚才我们是去看林林家新收的老木料了。”
徐俨根笑道:“差点把这事忘了。本来我今天也要过去看看的,结果忙起来没顾上。”
他看着叶舒然,认真问:“舒然,你丁叔收的老木料成色怎么样?”
叶舒然仍是一脸悠然:“还行,他那价格不亏。”
徐俨根挺高兴:“那挺好的,开年卖个好价,好彩头。”
曲清萸本以为村长只是和她们几个寒暄,没想到竟聊起老木料。虽然不及青铜和瓷器那般受欢迎,但如果品相好,也同样有价值。
更让她意外的是,村长竟然煞有介事询问那小孩儿的意见。从她认出声音后,就知道这人叫叶舒然,昨晚村长提过。
大概因为这名字和夜色中的风,还有被拒绝相关联,她倒是更愿意叫她小孩儿。
村长聊完老木料的话题才想起来过来的目的,赶紧转头和曲清萸道歉:“抱歉啊,看到几个孩子也在这里,一下子给忘了正事。”
曲清萸对村长还算客气,微笑也比刚才对叶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