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很是温暖,照在身上不觉炎热,反倒有股暖洋洋的舒适感。
躺了大半个月的许青衡总算能够起身出来走动了。这可把许文章激动得热泪盈眶。
冷风微微吹拂着,拂过脸颊带起些微的凉意。许青衡披着厚厚的披风,坐在院子里,刺目的金色阳光让他微眯了眼,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毫无血色。
但好在他精神还不错。中午的时候还喝了一大碗熬好的药粥,肚子里到现在还有一股暖呼呼的热意。
这药粥也是周锦特意为他调制的。他身体不好,用药不宜过猛,用这种药膳来慢慢调理是最为妥当的。
周锦替他把脉了一会,就收回了手。
“周大夫的手指真暖和啊!”许青衡将手缩进衣袖里,不禁有些羡慕的感叹,
周锦笑笑,其实不是他的手暖,而是对方的手太凉了。
“周大夫,怎么样,衡儿身体现在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啊?”他现在只想尽快把这十多年的心病解决了,不然他真怕再出什么意外。
“恢复得还不错,许大人,你可以准备好房间了,明日我便为许公子做手术。”
许文璋当即激动得语无伦次,立刻叫了下人去准备。
最近王仁逊消停了,整个许府的气氛都活跃了不少,许文璋总算也算松了口气。也幸好如此,这会才有精力来好处理许青衡的事情。
“周大夫,我真是佩服你啊!就王公子那脾气,你究竟是怎么说服他的?”
前日王仁逊突然找到他面前,说是不追究李庆田父子了。且还替他们付了医药费,又给了一百两的安抚费!这可是让许文璋大吃一惊。
这纨绔怎么就突然转性了?莫非真是天下红雨了?
周锦听到许文璋的话心里也有点诧异,他只是让王仁逊不再找李家父子的麻烦,但并没有让他给那一百两银子。
这么看来这纨绔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周锦笑笑,“是王公子突然醒悟了,他对我说以后要向善而行,决不再做这些伤害他人之事。”
许文璋当然不相信这纨绔就突然莫名其妙改性了。但既然周大夫不说,他也就不好再继续追问。只是叹了一声,“那孩子经过你的治疗倒是恢复得还可以,只是他爹那眼睛......”
许文璋摇摇头,脸上尽是可惜之色,“哎,这王公子怎么就下得了手啊!”他之前又去看了那对父子,当真是惨不忍睹。李庆田没了眼睛,往后的生计只怕就难了。
周锦想到那对父子,脸色也沉了下去,“李庆田的眼睛不是王公子派人挖的,只怕这背后另有其人!不知与他究竟有何仇怨!估计也是想借此栽赃到王公子身上,他好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许大人,这件事就拜托你去查了。”
“什么?这件事不是王公子做的?”
“是王公子亲口说的,以王公子那嚣张的性格,真要是做了也不会死不承认!”
许文璋沉着脸,眉毛拧成了一个结。这幕后之人当真是好算计,栽赃到王公子身上,是料定了以王公子的身份他们不会细查吗?
但其实他这谋算确实几乎算成功了,大家都以为是王公子做下了此等恶事!
许青衡左右看看,一脸好奇,“这王公子就是最近住进柏茗轩的那位公子吗?我还一直没见过他呢!听说他跟我年龄差不多,不知道等我好了以后能不能一起玩。”
许文璋顿时翘起了胡子,“衡儿说的哪里话,等你病好了后,这王公子只怕已经离开咱们府里了!你要交朋友可以找陈员外的公子,或者马主簿的公子都行!”
周锦见许文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觉好笑。不过想想王仁逊那嚣跋扈的性格,再对上许青衡这柔软天真的模样,确实不太适合做朋友。
周锦又陪着他们聊了一会,之后交代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要做手术,他这个主刀人肯定也得好好准备一番的!
很快就到了手术的时候,许文璋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十几年了。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眨眼便到了第二日。
周锦与许青衡进去房间后,房门就一直紧闭着。
许文璋站在门口,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眼眶都布满了红血丝。但没人来劝他下去休息一下。府里上下都很安静,里里外外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整个许府都萦绕着一股异样的情绪。
或许是大家都明白,公子的病情究竟是好是坏,便在今天了。
即使替公子治病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医神大人,但就连医神也没有打包票一定能治好。众人心里即使再坚定,也难免有几分担忧。
周锦做手术的确不会给病人家属说什么百分百能治好的话。这大概是他的习惯,即使他觉得十拿九稳,说话也会留三分。
他可以给病人希望,但不会让病人家属盲目信任。也不想把自己架在火上,毫无退路。这或许是他本性谨慎,凡是留三分。
房间里很安静,就连院外,也没有一丝嘈杂的声音传进来。大家都怕打扰到了周锦的医治。
周锦满手鲜血,眼神专注,表情冰冷凝重。他瞅了瞅此刻已经人事不知的许青衡,他脸色惨白,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