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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良下意识便闭上了眼睛,抬手阻挡着风沙的肆虐。
片刻后,风声渐小,入口的篷布也慢慢垂了下去。
他睁开眼睛,半眯着眼,因为风沙的原因眼睛浸出了些许湿润。
帐篷内又恢复了安静。
他忽然觉得,这里有些安静得过头了。明明之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却不过是一阵风沙而已,就让他莫名产生了孤独感,实在不应该。
他叹了口气,伸手拿过茶杯。
蓦地,他眼睛骤然瞪大,瞳孔里映出三瓶褐色的药瓶,正静静地立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季良全身倏地紧绷,手臂肌肉绷起。他扫视了一圈帐篷,并未见一丝人影。
他又拖着沉重的脚步,忍着伤口崩裂的疼痛走到门口处,撩开帐篷。外面呼啸的夜风吹在他的脸上,带着丝丝水汽,不远处时不时穿梭在帐篷间巡逻的士兵有条不紊的巡视着。
跳动的火把映照出无数摇曳的光影,倾覆在帐篷上。
一切都很寻常,营地一如既往地安静。
他拧着眉,将视线重新放回那几个小小的药瓶上。
突然,他目光微动,这药瓶似乎有几分眼熟。
季良重新走到桌边,拿起药瓶放在眼前细细查看。
这是......
他打开药瓶闻了闻,这竟然是周大夫的药!
他太熟悉了,这药曾经敷在他的胳膊上。这个味道,他不可能会忘!
这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周大夫放过来的?
可是他又是如何放进来的?
季良心里翻起无数疑问惊愕。
这太诡异了,有谁能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就将这药放在这里!
以他对周大夫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就被他绑来北梁。
可是,他也曾听说兀鹫带领两百人去追捕周大夫,不仅人没有抓回来,反而去的人全部一夕之间疯癫。
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是有人在暗地帮助他?还是他故意隐瞒了实力?
季良捏着药瓶犹疑再三,终究还是将药瓶藏好,没有声张。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药实在来的太是时候了!
01号见季良收起了药瓶,撇撇嘴,悄无声息的跑开了。
按照他的意思,才懒得给这家伙药呢!
自他苏醒,周锦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就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绑架了阿锦,他还没找他算账呢!
要不是阿锦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把药送过来,他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看在他勉强还算关照阿锦的份上,又怕到时候阿锦啰嗦,他就勉强放过他了!
01号化作无数蓝色粒子环绕在营地,正打算离开,忽的听得一声呵斥。
“混账东西,这么久了还没查出周锦的踪迹!要你们有什么用!”耶那成猛地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的士兵身上。
那士兵猛然吃力,只得咬紧牙关忍着剧痛。
“将军息怒,是那周锦实在诡异的很,他就好像能提前知道我们的消息一般,每次我们查到他的踪迹快要追上时,他就跑了!”
“还敢狡辩,他周锦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大夫都抓不回来,我要你们何用!给我滚出去!再找不到周锦你就给我提头来见!”
“是!”
士兵战战兢兢退出了帐篷,心里苦涩得犹如吞了百斤蛇胆。
帐篷很快恢复了安静。
耶那成面色铁青地坐在椅座上,刚才因为太过激动,牵扯了伤口,隐隐有血色浸出纱布。
些微的刺痛令他更加暴躁,只恨不得大开杀戒,以泄多日来埋藏在心头的怒气。
“嘻嘻......”
一道孩童的嬉笑声陡然在耳边响起,惊得耶那成汗毛倒竖。
“谁?是谁?”
他猛地站起,环顾着四周。
帐篷内很是寂静,空洞得令人诡异。
莫非是幻觉?看来是最近太过疲乏了!
他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喘着粗气,缓缓坐下。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