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还好端端的?你不是说他的毒一旦发作必定会昏迷不醒, 五日之后便会暴毙而亡吗?”耶那成很是暴躁,要知道, 他就是因为知道仓宿已经身中奇毒才会发兵攻进巨鹿陂的!
他突地质疑道:“白祭司,你那毒药当真有用吗?”
“你这话是何意?”白祭司抬起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耶那成丈一个七尺汉字竟被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吓得一窒。他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我是说,兴许你那毒药被他们雍朝的大夫给解了......”
“这绝不可能!”白衣男人突地抬高音量,那双眼眸也好似卷起了风云, “勾问是我研制了三年之久的毒,除了我, 决不可能有人能解!”
耶那成憋着气没出声,心道, 这南屋族的祭司当真是奇怪得很,平日里不冷不淡,就跟没什么人气似的活死人, 只有对这毒药蛊虫感兴趣, 甚是渗人!
白祭司静了一回儿, 突然怀疑道:“你确定他当真中毒了?”
耶那成突地鼓起眼球不满道:“这是自然!为此还损失了我安排在那边的一名暗探!你知道要培养这样一名暗探要花费多少时间心血吗?”耶那成越想越气, 这暗探没了, 苍宿却依然安然无恙,当真可恨!
“既是如此,那苍宿此刻应该已经昏迷,你不如趁此千载难逢的时机举兵攻过去!”
“不可!”耶那成立刻拒绝,“仓宿此人英勇善战,又诡计多端。如不能确定他当真无法上阵,我怎能轻易发兵!”
白祭司冷冷道:“如此优柔寡断, 必将错失良机。你既已确定他已经中毒,那就该立刻出兵!”
耶那成沉思片刻,依然不敢冒险。“我要再派人去探探情况!倘若他真的已经毒发,我们届时再攻打也不迟!”
他转头看向白祭司,“你不是说没人能解你的毒吗?既然如此,那不妨再等等,待他毒发身亡,就是咱们的好时机了!”
耶那成又转回去坐在了虎皮椅上,他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帐篷里一时沉寂无声,只有外面兵士巡逻走动的脚步声与盔甲摩擦发出的簌簌声。
白祭司又恢复了那无悲无喜的模样,他整个人都裹在一片雪白中,就好像要凭空消失了一般。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去,黑夜逐渐笼罩大地,漫天繁星密布,将银辉洒遍大地。
“周大夫,今夜还请你在此地将就一晚,待主人醒来我会亲自送您回医馆。”
用过晚饭后,庞茂将周锦与狗子送去一旁的空置房间。这房间在下午时已经重新打扫干净,已不像之前那般灰尘遍布。
周锦点点头,既然已经答应会好生医治对方,断没有中途离开的道理,病人若是半夜出了问题,他也好及时救治。
庞茂见周锦并无不满之色,便道:“那就请周大夫好生歇息吧,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要离开房间。
“等等......”周锦突然出声叫住他。
“周大夫,可还有什么需要......”
“他......他怎么样了?”
庞茂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周锦问的是莫燕,他神色有点复杂,静默了一会儿说:“他已经无碍了,多亏了周大夫替他处理伤势。”
周锦点点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突然问起了莫燕的情况,“也好,那我就先休息了.......”
庞茂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烛火摇曳,晕黄的光影照映在光秃秃的墙壁上,显得有几分清冷孤寂。
狗子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事情解决了,他此刻独自与周锦待在房间里,反而更加慌张害怕。
“愣着干什么,过来我给你看看肩膀的伤势!”周锦见狗子垂着头,一手捂着肩膀站在一旁,心里的烦躁感又浮了上来。
狗子哦了一声,连忙走近了几分,“谢谢师傅......”
周锦替他检查了一下肩膀,好在并未伤及筋骨,只是表面淤青看着吓人。
狗子任由周锦替他上药,全程垂着头没吭声,只是咬着牙忍着痛意。
若放在以前,周锦定要好生安慰几句,只是此刻他是在没什么心思。
待一切处理妥当,周锦也不耽搁,终于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我离开的这几日医馆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并没有直接询问银芝草的事情,毕竟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远在江北镇却知道银芝草丢了的事情。
这话一出,狗子整个人就是一僵,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周锦,见他面色淡淡,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仿佛也酝酿着看不清的神色。
狗子甚至怀疑他已经知道了神树与银芝草丢失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周锦心下怒意渐生。
狗子突然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师傅对不起,我没有做到你交代的事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