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她没有配合的意思。
楚佚舟语气陡然冷厉了几分,与平时的吊儿郎当完全不同,声线冷沉淬冰,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程叶轻,说话。”
感受到他明目张胆的施压,程叶轻终于启唇,靠着椅背,无所谓道:“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前后都是看不到头的公路,许久都不见一辆车经过。
电话那头被她气得有些气息不稳,冷冷施令:“现在开位置共享,找个地方停车,在原地等我,听到没有?”
似乎怕她不配合,楚佚舟又低声威胁:“你可以不照做,但是等我找到你
() ,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你可以试试,我也挺想知道的。”
“你威胁我吗?”
楚佚舟短促地哼笑一声:“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混蛋,再来一次又怎样?”
程叶轻听出他在对自己生气,跟他作对:“我为什么要按你说的做?你连我的生日都不来!”
她故意不提凌晨楚佚舟给她单独过的生日,楚佚舟也不拿凌晨说事,反而就事论事解释:“我今天去临市搜集楚佚屿那些丑事的证据了,刻不停歇忙了一天,一结束就开车朝酒店赶。”
程叶轻平复了一下呼吸,平静地说:“不用来找我了,我会自己回家的。”
说完她就要挂断电话。
然而,楚佚舟那边传来了巨大的刹车声以及他喊她名字的声音。
“程叶轻!呲——”
闻声,程叶轻心中一凛,尖锐的刹车声似乎还在耳畔回响,很像发生车祸前的那种摩擦声。
她心慌得厉害,把手机用力握紧,声音不自觉带了点颤,
“楚佚舟,你没事吧?”
电话那边回答她的只有阵阵难抑的抽气声。
“楚佚舟?楚佚舟!”她又急切地唤了几声。
楚佚舟也被路上突然变道的车辆吓了一大跳,冷冷回答:“有事,差点死了。”
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撞,那些伤口的疼意又立即加重,疼得他不住抽气。
“发生什么了?”
“有辆车不打转向灯就突然变道,差点撞上来。”
程叶轻听完更着急了:“你开车打我电话干嘛,路上不注意安全吗!”
楚佚舟捂着痛处哂笑:“程叶轻,老子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了,你让我怎么专心注意其他事情?嗯?”
“你说啊。”
“……”这下,换程叶轻没话说了。
楚佚舟见她不说话,知道她是自知理亏,乘势让她松口:“所以现在,”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
程叶轻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楚佚舟是真的担心她。
一开始她就是想作,想让楚佚舟缠着自己告诉他。
就是想看他为她担心。
现在不用再试探了,程叶轻终究还是对他服了软,实话实说:“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开位置共享发过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你找地方停车,等我过来。”
“……好。”
楚佚舟态度强硬,叮嘱道:“乖一点,不要做傻事。”
“我没有。”程叶轻听起来闷闷不乐。
“电话也不要挂。”楚佚舟又要求。
“……”
“听到没有?不许挂电话。”
“知道了。”
程叶轻将定位给他发过去,才发现她已经将车开到一处鲜有人烟的郊区公路上。
她将车熄火,关掉车内所
有灯,无力地倒在靠背上。
没精打采地抬起纤瘦的手,按下车窗,歪着头透过车窗看夜幕中的群星。
郊区的深夜,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与热闹,似乎处在万籁俱寂中。
她情不自禁摸着锁骨处冰冰凉凉的钻石项链。
暗忖:要不趁现在没人,自己先哭一场吧,把眼泪流干,省得一会楚佚舟赶来后,再故意笑得散漫不羁那样,却能几言几语把她哄哭。
今天的夜似乎比往常都要黑,墨色深沉,沉得她喘不过气,如同天幕压迫下来,压得她无力反抗。
想着要哭,可程叶轻却发现已经过了哭的时候,根本哭不出来。
程叶轻想着她还能以什么理由哭,想到从前,想到现在。
在她还没有想好理由时,前路一辆布加迪破开无边的黑夜,带着明亮的光来到这里。
远远听到那张扬的引擎音时,程叶轻就知道他来了。
已经很接近了。
在黑暗里待久了,程叶轻对光亮感到不适,偏头抬手在眼前挡了挡,准备等楚佚舟自己走过来。
楚佚舟利落下车,大力将车门甩上,大步流星朝程叶轻跑来。
他站定在驾驶座外面,抬手屈指等不及地敲了敲车窗。
程叶轻眼睛睁了睁还是有点花,她依旧维持着手背挡着眼睛的姿势,凭着肌肉记忆打开了车门。
门锁一开,楚佚舟迫不及待拉开车门,就看到程叶轻挡着眼睛和半张脸。
楚佚舟的心猛地一缩,本想埋怨她为什么不接电话,还一怒之下开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