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盈闻言,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至太后身边。太后赐座,命人给她在身边添了把椅子。
“坐吧。”太后轻轻拉住了赵盈盈的手,视线打量着她,“听闻霍大人成婚,哀家与天子都很惊讶。今日见到你,又忽然觉得能理解了。”
“难怪霍大人忽然就开了窍,动了心了,这样的美人放在哀家面前,哀家也会动心的。”太后说话时柔声细语,婉转娇媚,何况太后还夸她,听得赵盈盈如沐春风。
“太后娘娘谬赞了。”赵盈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眸。
太后轻笑了声,又道:“从前哀家也曾劝过霍大人,让他考虑考虑成家的事,毕竟霍大人对哀家与陛下助益良多,若是没有霍大人,便没有今日的哀家,没有今日的陛下。”
她仿佛陷入了回忆里,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哀家总是觉得,人还是应当成个家才好,哀家劝过几次,可霍大人总是说,他忙,没心思成家。如今好了,他终于肯成家了,哀家这心啊,也就安了。”
“哀家还总担心霍大人身边每个人照顾,如今有了你,一切都好了。”太后轻柔的嗓音说着,赵盈盈听在耳中,只觉得太后与陛下都同她相公关系挺好的,难怪陛下倚重。
赵盈盈只笑了笑,又听太后问起自己:“好孩子,你如今多大了?”
赵盈盈乖顺答:“我今年十六了。”
太后颔首:“十六,真是好年轻的年纪,难怪充满着青春的活力,让哀家看了,都有些艳羡。好孩子,你的名字是什么?”
赵盈盈答:“我姓赵,名盈盈。娘娘唤我盈盈就好。”
“盈盈?真是好名字,与你很配。”太后夸道,又问,“你是哪里人?”
赵盈盈道:“湖州。”
太后若有所思:“湖州?江南道,是个好地方,钟灵毓秀,人杰地灵,难怪养出了你这般的美人。”
太后待赵盈盈的态度很好很亲近,一点也没为难她,只是与她说了许多话,又问起赵盈盈与霍凭景是怎么认识的。
赵盈盈当然不可能告诉太后,是月神大人给他们牵线搭桥,便只含糊道:“是相公当时来湖州休养,正好住在我家中隔壁,是邻居,偶然间便认识了,一来二去,便有了感情。”
太后听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心中却想,恐怕是这女子故意接近霍凭景,想方设法地讨他欢心吧。以霍凭景的性子,绝无可能主动对哪个女子上心。
她面上不动声色,又问:“哀家觉得与你甚为投缘,日后你多进宫陪哀家说说话,可好?”
“自然好的。”赵盈盈应下。
太后道:“听闻你还要去瑞阳王府上赴约,哀家也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你退下吧。”
太后又赐了好些东西,赵盈盈谢过恩,出了宫。
太后看着赵盈盈的背影,与身边伺候的宫女说话:“你瞧她,一点规矩都不懂。
”
宫女附和道:“娘娘,此女不过小门小户出身,身份卑微,自然比不得娘娘的。”
太后苦笑一声道:“她这身份,比哀家可好多了。”
宫女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作答。
当今太后,乃是当年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偶然得陛下恩宠后,生下皇子,成为嫔妃。家世的确卑微,先帝死后,谁也没想到,她的孩子能成为天子。
太后叹了声:“都是仰仗他,哀家知晓。”
宫女跟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自然知晓太后对霍相的情意,只是这份情意终究是没可能的,只好劝道:“霍大人好不容易成家,娘娘也该为他高兴。”
太后道:“哀家自然为他高兴,哀家自然盼着他能幸福,可是你瞧这赵氏女,她压根配不上他,不是么?”
宫女想说,感情这种事,不是用配不配得上来衡量的。可她终究没说,只是劝太后休息休息。
从宫中出来后,赵盈盈在马车上和红棉说话:“这位太后娘娘还真是和善,一点架子也没有。我本来还有些担心,见到她听见她说的,心里安心了许多。”
红棉点头,只是又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奴婢总觉得,太后娘娘对夫人的态度好得太过了些,有些奇怪。而且太后娘娘句句话不离姑爷,好似与姑爷关系很好似的。”
赵家三位姑娘这些年一向明里暗里地争宠,红棉跟在赵盈盈身边,自然也见多了大姑娘和三姑娘的话术,因而多想了些。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方才太后娘娘那些话,像是在表现自己与姑爷亲近似的。
赵盈盈啊了声,惊讶地睁大双眼,“是吗?你的意思是说,太后娘娘她喜欢相公?”
红棉赶紧摆手:“奴婢不敢妄言,奴婢只是觉得略有些奇怪罢了。”
赵盈盈垂下眸子,回忆起方才那番话来。经红棉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太后那些话好像是有些奇怪,甚至在太后身上看见了赵如萱与赵婉妍的影子。
她托住下巴,叹气道:“相公还真是讨人喜欢,这太后娘娘也挺年轻的,她若是喜欢相公,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回忆着太后的话,听太后的话,好像与相公很熟稔,该不会他们二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