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弱?”
听到穆允的回答,穆肇眉毛一挑,一脸不信,一脸狐疑的皱起眉。
“你是太子,怎么可能不会功夫?”
“你——是不是看不起本世子,所以才拒绝与本世子对战?”
作为武痴本痴,穆肇也有一套自己思考问题的逻辑,他坚信,这个受到他父王特殊厚待的小太子一定身负某种惊世绝技。
小太子故意藏而不露,兴许是怕旁人习得了他的绝技,兴许是什么别的理由。总之,他今日一定要逼小太子使出这项绝技。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绝技,能把他父王都给征服了。
穆骁忍不住在心里为穆肇的逻辑喝了下彩。
对,就是这样,作死不要停!
老子的昨天,就是你的今天!
因为心情太澎湃太激动,穆骁一口气连灌了三大杯酒。
“咳。”
长案后,少年再度捂着胸口咳了声,抬眸,越发无辜的望着穆肇:“世子怎会如此想。谁规定太子就一定要会功夫的。也许……其他太子会吧,反正孤是不会。”
“孤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见血就晕,见风就倒,连剑都提不起来。有时身边人说话声音稍微大点,孤都会心跳加速,犹如擂鼓。这样的孤,怎么可能会功夫呢。”
“孤大哥体弱,世子应该知道吧,可孤方才和大哥掰手腕,竟然连大哥都掰不过。”
坐在对面席的卫昭首先眼角抽了抽。
坐在旁边席、正喝茶静心的穆珏握茶杯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而周围吃瓜大臣们则都同时诧异的睁大眼睛。
天哪,原来,原来小太子竟如此弱,如此弱不禁风的吗。相较之下,只是患有心悸之症的大皇子要健康多了啊。
也许,根本不必他们出手,小太子就会在某个风大点的夜晚自己凋落掉。以前他们都在瞎忙活什么哟。
尤其是武帝朝老臣们,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对啊,无论是在武帝朝还是新朝,小太子似乎都是金尊玉贵娇娇弱弱的温室小花形象,出行必乘软轿或坐撵,蹴鞠投壶射击这类涉及到技艺与体力的比赛从不参加,就算是皇族子弟都踊跃参加的狩猎活动,小太子也都是捂着厚厚的披风,躲在帐篷
里看热闹,从没当众展露过诸如骑术、箭术这类过人的本事。
以前他们只当是武帝爷太娇惯小太子了,如今看见,很可能是小太子身子骨弱,根本就不会这些东西啊。
哦豁。
想通了这一关节的武帝朝老臣们简直要激动的尖叫出声。
搞了半天,真正体弱多病的根本不是他们大皇子,而是小太子。
他们大皇子虽然有心悸之症,可提个刀提个剑还是没问题的,前一阵不还背着陛下偷偷练习骑术了吗。虽然没练成,和跟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太子相比,简直要优秀太多了。
哈哈,从今日起,他们亲爱的大皇子,终于可以撕掉体弱多病这个拖后腿的标签,正式问鼎储君之位了!
至于三年前小太子为什么有力气提起一把刀,并一刀贯穿了定北侯左胸,老臣们也很快自己在心里给出了极具说服力的答案。
因为人的极度悲伤的时候,总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呐。
而那时武帝刚薨逝不久,正经受丧父之痛的小太子,在外界刺激下,完全可能爆发出那样的力量。
嗯,一定是这样。
和老臣们一样,昌平帝也深深震惊了。
昌平帝知道他的太子身子骨不算强健,却不知道,他的太子,身子骨竟已弱到如此地步。他成日只知道让太医院往大皇子府送补品,怎就没让他们顺便往太子府也送一份。他的太子,一定对他这个父皇很失望很心寒吧。
昌平帝在高处远远瞧着,见他的太子都已经主动示弱了,他那个争强好胜的侄儿还是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心里极度极度的不悦。
身为长辈,昌平帝不好直接掺和晚辈间的事,于是只能把矛头对准同样是长辈的胞弟敬王。
“敬王,你可知肇儿为何要针对太子?”
昌平帝语气恶劣。
敬王做惊讶状:“皇兄这是何意,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而已,怎能谈得上针对呢。肇儿定是欣赏仰慕太子殿下,才执意想与殿下过招的。皇兄若不愿,臣弟把他叫回来就是。”
昌平帝哼了声,肉眼可见的皱起眉:“肇儿和太子素不相识,连话都没说过,哪儿来的欣赏和仰慕。朕若没猜错,肇儿多半是见你总给太子送礼物,心里
嫉妒了,才会故意找太子不痛快。”
“朕听说,肇儿天生神力,九岁就能扛大石了,太子连个剑都提不起来,哪里是他的对手。肇儿这不是过招,分明是要令太子当众难堪。”
“敬王,身为长辈,咱们最好还是专注自家孩子,别老操心别人家的。若因你的不恰当而行为引起晚辈间的矛盾,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敬王一笑,道:“皇兄所言极是,臣弟非常同意皇兄的看法。可话说回来,同为叔叔,咱们除了专注自家孩子,也不能丢下太子不管呀。”
“再说,太子殿下于臣弟而言,也算不上……别人家的孩子吧?”